周日哈利照常去了学习小组，因为课程内容是守护神咒，所以赫敏坚决不允许他划水。“聚精会神。”他的魔杖轻轻敲在一个人肩膀上，自己却在走神。

阿霍拉洞开之后的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里，没有乌姆里奇的挂画和摆件，也没有西里斯的海报和扫帚，哈利窝在那把扶手椅里，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没关严的门缝里钻进一丝光亮。

他向邓布利多道了歉，也应当对每个牵扯到这件事的人这样做，但一想到，要向西里斯解释自己做噩梦而捅下这么大的篓子，哈利就头痛不已。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赫敏走过来关切道，哈利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指导纳威，他把手放下来坐到桌子上，晃荡着腿∶“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梦见——好吧，告诉我，你通常怎么和你爸爸道歉？”

聪明的小女巫立刻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只需要坦诚就好，西里斯总是会原谅你的。”哈利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跳下来继续巡视人群。

按照惯例，课后哈利和德拉科是有一段互怼的，但心神不宁的哈利只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对的，马尔福。”仿佛哄孩子似的。

他推开教室门的时候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黑着脸的魔药教授让他别像弗洛伯毛虫那样慢吞吞地蠕动，然而西里斯在台上等待着他，每节课，对方都在等待着他。

“上午好。”哈利说，西里斯没答应，而是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某些方面，这个人还是颇为注意教育方法的，比如不在公众场合训斥孩子。

哈利非常清楚这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他挨着纳威坐下，不出所料这节课的内容还是守护神咒，德拉科回过头冲他挑了挑眉，难得真无辜的哈利摇了摇头，他肯定斯内普不会把消息告诉西里斯，至于经了邓布利多的口还是不是自己的锅——哈利表示不背。

“我听说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人能召唤出成形的守护神了，是吗？”西里斯明知故问，哈利甚至看到对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站起身，把魔杖攥紧了∶“是的，布莱克教授。”

几乎没等西里斯邀请他演示，那条银白色的巨犬从杖尖跃出，没有第一次出现时那么张狂，反而忐忑而讨好地绕着台上人转了两圈。

西里斯显然很吃这套，他深灰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倒映着守护神的影子，然后笑眯眯地伸出手撸了一把狗头。

“你的守护神可比你会道歉。”亲眼见过那条巨犬在猪头酒吧怎么吓唬人的赫敏小声笑起来。哈利往纳威那边挪了挪，拒绝承认自己不如二狗子。

事实上，他略微——有一点儿嫉妒二狗子。

接下来，西里斯用慢动作给他们统一示范了几遍，又把注意事项一条条写在黑板上，再走下来挨个指导。

哈利注视着西里斯大跨步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黑色袍角被风扬起来，又好像本就是风的一部分。不知不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歪了一道，把笔记上的“G”拖出长长一笔。

突然谁的手同哈利的撞到一起，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背滑落到腕部，拇指正抵在跳动的脉搏上。“我真遗憾你今天完成得这么好。”对方抱怨了一句，捏着哈利僵硬的手随便晃了两下，才去纠正另一个人的发音。

“你刚才像中了石化咒。”罗恩推了推哈利的肩，见他还在发呆，补充道，“现在也像。”

哈利缓慢地眨眨眼，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隐隐作痛，虽然这么说有点没出息。他有一瞬间想抓住那只手，抓住那只手的主人，然后对方将不能拒绝他的道歉或者别的什么。

“我仅仅是鬼迷心窍。”他喃喃自语。

罗恩没有听懂∶“着迷？为什么着迷——守护神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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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习去了，对，复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