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也不说话，就等着教室里人都走了，慢吞吞地跟在西里斯背后，然后一点点加快脚步，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扯他的衣角。

但西里斯硬是进了办公室才开口：“我不认为你知道错了。”哈利满肚子打好的腹稿没法说了，他扑进自己的专属椅子里窝着，抱着大抱枕只露出无辜、弱小又可怜的眼睛。

西里斯无动于衷，甚至把甜品盘往自己那边移了移。“好吧，你是对的。”眼看是不能蒙混过关了，哈利正色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的。”

“因为贝拉特里克斯说的那个梦？”当时情况紧急，西里斯其实没太听懂，“我只是几天不在，你怎么找到魔法部去了？”

感谢知情人邓布利多的包庇，哈利话锋一转，可劲把事往别人身上推∶“这是伏地魔的圈套，他入侵了我的意识让我误以为你被抓住了。”

“即使我确实被抓住了，你也不应该独自跑出霍格沃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西里斯总觉得有什么遗漏，但还是拂开黑发轻轻触摸他的伤疤柔声问，“波比说你自己跑出了医疗翼，现在头疼吗？或者腿疼？”

哈利见他态度软化立刻看着曲奇眨眼睛∶“浑身都疼，我想我需要吃一点东西。”说话时手已经伸了过去，西里斯无可奈何∶“所以你跑出医疗翼又去做了什么？”哈利默默地把曲奇放下了。

“不能说？”西里斯挑眉，也没追问，只是垂着眼去拨弄桌上的摆件，“我今天早上刚赶回来，从禁林那边，还遇见了费伦泽。”

这倒是提醒了哈利可以去找马人结盟，他试探性地说∶“那你现在需要休息吗？”意图展现老父亲含辛茹苦的西里斯也看不出他这诚恳的表情是不是有意装傻，摇了摇头道∶“比起这个，我比较心累。”

“我去找了马尔福。”终于接收信号的哈利坦白，他照搬了对斯内普的说辞，因为那确确实实是真话，然而两个人似乎都不打算相信∶“因为他给的纸团，你深夜跑出医疗翼——然后你们练习了一整夜咒语？”

哈利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心情不太好，这和赫敏说的可不一样，他抱怨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介意他父亲的食死徒身份？”

“还有谁？”不需要回答，西里斯就想到了答案，并为此厌恶地皱了皱眉，“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好人和食死徒。我们的内心有着光明面，也有阴暗面。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如何选择。这才是真正的我们。”

当哈利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的时候，他接着说∶“我介意的，仅仅是你和他——你们。”修长的手指仍然在拨弄金属挂坠，银灰和铜绿交错之间，哈利注意到上面细小的伤痕，以及食指和中指指腹的薄茧，他没有动，目光却反复抚摸着它们，为此颤栗。

“你们和好了，是吗？”西里斯不自在地收拢了手指，随便翻看着一边的书，但显然，他只是重复着翻这个简单的动作。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好像没有，他抓住了对方的手，按在实木的桌上，抵压着掌心摩挲，然后缓慢地用五指穿过指缝握住，拉至脸侧亲吻∶“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就会知道一切。”他听从内心的驱使这样做，像那条守护神似的，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分不清是谁的手在微微颤抖，黑发中绷紧又失力的十指，轻慢地揉碎理智，唇舌滚烫间溢出含糊的呼唤与应答，心跳紧贴中漫出恍惚的情话与私语。

与其说是炽热的爱火，倒不如说是某种朦胧的欲念，愈是畏惧生死愈是恐慌悲喜，愈是刻意靠近愈是易于分离。好像此刻，拥抱到不能呼吸的亲密，回过神来却透过米白色壁纸的缝隙窥见不可预知的茫然。

“我还是会去找你。”

“去吧，我将带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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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考试，我开始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