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内普教授给我的大惊喜？”哈利推开寝室门，微微一愣，显出点不知所措的模样，忽而又自然地往沙发一靠，“这次可不要我睡饲养箱了吧？”

德拉科眼尖，瞥见他抬眼前分明阴郁的神色，却没有说，只是冷哼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自己申请的，特意来监视你夜游。”

“因为某人昨个魔药课还和我抢搭档。”哈利记仇素来是清楚的，“而且我不夜游，本来也就八个小时好睡，这城堡有哪里我没去过？”

德拉科心下一数，真不知道怎么辩驳这毫不心虚的家伙，索性自顾自解了外袍一丢，洗漱去了：“你和布雷斯上课总凑在一起讲话，效率太低。”

“好的，级长大人，以后我们传纸条。”哈利伸手接住，懒洋洋地起身去挂到房间角落的衣帽架上，“你就不能承认是帕金森磨月长石粉的速度慢的不像话吗？”

德拉科没理他，两个人也就是故意装傻，今天寝室的事情是德拉科让了步，明天哈利自然要去处理分组搭档的问题，从头到尾，不提决裂便也不提和好。

熄了灯，只有月色透过黑湖，留下一点儿波光粼粼的影子，正投在床头的地面上。

“你们都不问我那件事？”哈利忽然说，德拉科侧过脸发现他孩子气地搂着枕头遮住大半张脸：“问了的话，你就说吗？波特，我是指说实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德拉科以为对话就此结束，心里涌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时，哈利低低地笑了两声：“不，我就告诉你，我——你猜地狱三头犬用哪个脑袋思考？”

他这笑声和白天的不一样，又或许是月光太阴惨的缘故，总让人毛骨悚然，德拉科一把拽起被套盖在他脸上：“用你的，赶紧睡觉。”

“哦。”哈利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脸埋进缎面的大枕头里，“晚安，德拉科。”忽然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明天见。”

“晚安，哈利。”德拉科说，“还有——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整装待发的德拉科站在床边第一百零八次戳救世主鼓着的腮帮子，幽幽地念叨：“你知道魔法生物怎么灭绝的吗？因为它们没有去上麦格教授的课。”

“你知道哈利·波特怎么灭绝的吗？”哈利含糊不清地回道，“因为他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却要去上变形课。”

德拉科眼见着他从昨晚十点睡到现在，实在不明白他怎么这样困倦，或许猜到了一些，又不肯问，就把人拽起来摆正，套上衬衫和长袍，系好领带：“再过十分钟，我们将失去我们的早餐，波特。”

“也许赫敏会帮我带三明治。”哈利总算把眼睛睁开了，抓起裤子胡乱穿上，敞着扣子赤足去刷牙，“不可置信，我确确实实睡过觉了吗？”

德拉科干脆眼不见为净地扭过头：“地狱三头犬用哪一个脑袋思考？你记得吗？”

“最强大的那一个吧，它们争斗不休。”哈利叼着牙刷，对镜子看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要擅闯拉文克劳塔楼？”

他们一路跑到大厅，果然杯盘狼藉，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撑着下巴，等家养小精灵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不，一个睡迟了的学生。

“来一点水果馅饼吗？”事实上，那块柔软而甜腻的东西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德拉科皱着眉看向身侧，哈利一手端着银制托盘，一手拿着叉子：“我让多比去厨房要的，你发呆的样子好像被摄魂怪吃掉了脑子。”

德拉科来不及反驳他摄魂怪食用的是情绪，他看了看时间，飞快地解决了早饭，拉着悠然自得的救世主往教室去。

果然，虎斑猫端坐在讲台上，“喵——”这一声却是从他身边传来的，只见一团软绵绵的奶油似的猫蹿进了教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只猫一同从窗户飞身而下。

德拉科趁机坐到布雷斯为他们留的位置上，把课本摆好，做出一副来了很久已经开始预习的样子。

没一会儿，哈利顶着一脑袋乱发从门口困倦地飘进来：“伟大的救世之星从不迟到。”他靠着德拉科的肩假寐两三分钟，陡然坐直，刚好麦格教授变回人形，走上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