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在这遇到过你，不过你晕过去了，被马尔福家的孩子背着。”费伦泽慢了下来变成走路，“我想，你应该看到了什么。”

哈利尽量不去抓他的鬃毛，勉强维持平衡，面色却很镇静：“独角兽，还有——”

“那么你知不知道独角兽血是用来干什么的？”费伦泽打断了他的话，看得出来，几乎每个人都对伏地魔的名字抱有抵触的态度，“那就是杀害独角兽这件事的可怕之处。”

哈利一边解开被树枝勾住的衣角，一边慢慢地说：“让人起死回生。”他的声音里没有贪婪也没有赞叹：“这过去很久了，他已经复活了。”

“只有那些什么也不怕失去，却什么都想得到的人才会干这种事。”费伦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你必须杀害一个纯洁、善良的生命来使你自己活下去，而且你只有一半生命，一半从独角兽血碰到你的嘴唇才开始的、永远要被诅咒的生命。”

哈利盯着费伦泽那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后脑，无奈道：“我可只会伤害那些凶狠、残酷的生命，费伦泽，别回避我的问题。”

“星相已经不止一次被证明错了，就连我们马人亦会算错，我希望这次也是预测错了吧。”费伦泽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停了下来，“你现在安全了。”

哈利没从他背上下来，他们僵持着，最后费伦泽说：“我是决心跟埋藏在这森林里的任何坏东西斗争的，必要的话，我的确会站在人类的一边。”马人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转身又跑进森林深处了。

“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哈利披上隐身衣向城堡走去，他要在药性受损之前把毒液丢给魔药大师处理，至于对方会说什么——无非是愚蠢的波特和自大的救世主。

斯内普早就习惯他这么任意妄为了，或者说，不在乎他这么任意妄为。就像刚开学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他分到哪个学院，而斯内普眼睛里写满了能不能让他退学。

然而哈利并不好运，他的揣测完全失误，斯内普可以做到一边愉快地分装，一边嘲讽地斥责——他的手部动作是轻快的，面部表情却是厌恶的。

“您觉不觉得我需要充足的睡眠？”哈利转悠了一圈，站在石榴汁前面若有所思，但斯内普看穿了他的打算：“火蜥蜴血并不能使你长高。”

哈利把标签转过来对着斯内普：“我仅仅是想要一杯饮料，除了咖啡。”这时斯内普已经把最后一瓶封好，小心地放入柜子，他走过来拔出瓶塞凑到哈利鼻翼前一晃：“一篇论文，介绍石榴汁和火蜥蜴血的特性，对它们的异同进行比较。”

每次制作增强剂，斯内普准备的用于混淆视线的石榴汁总会少上半瓶，但交上来的失败的药剂数却对不上。

现在不用测试，罪魁祸首撞枪口了，他反而无话可说：“波特，霍格沃兹一整个厨房还不能供应你那点儿可怜的脑力消耗吗？”

自觉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杯南瓜汁的哈利认认真真地答道：“您要知道，炎热的下午和枯燥的课程中间，刚从冷藏室拿出来的石榴汁有多大魅力。”

“你真该庆幸，那些八眼巨蛛没追上来，否则霍格沃兹的大厅就能挂上一个大大的茧了。”某位枯燥的课程的缔造者瞪了他一眼，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你去做了什么——波特，你从来不做无目的的事情。”

哈利在研究那些被调换了标签的红色液体：“您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我，而且这些毒液不算目的吗？”

直到接近宵禁，斯内普也没从哈利的插科打诨里找出答案，就分了他一份毒液把人轰走了——护送？不可能的，让这家伙去费尔奇那长长记性才好。

哈利估量了一下毒液的份量，判断出对方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从柜子里拿了复方汤剂和增龄剂。

“如果下节课的石榴汁还是冰镇的——那我也不敢喝了。”满载而归的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魔药教授禁闭的办公室大门，道了声晚安，打着哈欠往寝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