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没出什么事。”尖细的女声透出些可惜的意味,另一个男声则颇为冷淡∶“波特一向运气不错。”还有两个人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哈利基本上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但他实在太困了,这反而让他更安心地睡了过去,因为无论如何,德拉科不会伤害他。
醒来以后,他发现被子底下的手里攥着什么,是一个纸团。“摄魂怪?”哈利倒不担心自己,只是觉得卢修斯没有完成伏地魔的任务,处境应当不大好,未必有功夫教德拉科守护神咒。
不过以这个思路推测,在邓布利多手下吃了亏的伏地魔,大概也没有心思关注德拉科。去,还是不去?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
“波特!”披着衬衫在房间里看到别人的德拉科内心并不愉快甚至有点暴走,哈利像去年暑假那样坐在床边自然地冲他挥挥手∶“晚上好?”他象征性地拿手捂住脸,指缝间露出一双绿眼睛。
德拉科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拿湿漉漉的脚踢他∶“晚上好,让我换个衣服。”哈利乖乖坐到扶手椅那边∶“我觉得这身的可观赏性比较高 ”垂落的深绿色床幔里传来两声冷笑作为回复,然后是衣料摩擦的簌簌声。
不过片刻,扣好衬衫穿上长袍的德拉科拉开了床幔,他平素苍白的小脸被水雾蒸得绯红,潮湿的铂金色头发上搭着条毛巾,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你过来做什么,大名鼎鼎的救世主?”
哈利注意到那个胸针摆在床头柜上,蛇眼闪闪发光,他侧过脸偷偷对德拉科眨眼∶“昏昏倒地!”德拉科没反应过来,或者没料到会有人大半夜跑到自己寝室就为了把他打晕。
轻,是真的轻,好像抱着一具骨头架子,这两年长的肉不够对方两个月吃的苦。哈利把德拉科放在有求必应室的沙发上,给了他一个复苏咒。
在睁开眼之前,德拉科的手指微微颤动,猛地抓住了自己的魔杖。然后那个绿眼睛的混蛋慢吞吞地拨开魔杖,满脸无辜地问∶“为什么你不尊重一下绑架犯?”
“因为他也没有尊重受害者。”德拉科先低头看了看领口的位置,确认没有胸针,才晃晃自己没被绑起来的手,忍不住笑起来。
大多数时候,德拉科的笑容里有各种意味,嘲讽或者轻蔑,但这次是纯粹的放松,他没管自己的仪态,像哈利那样懒洋洋地摊开四肢∶“听说魔法部要调一部分摄魂怪来——保护霍格沃兹,你准备好了?”
“要听实话吗?”哈利把对方的魔杖从手里抽出来塞回去,盖好了魔杖套才说,“我们几个人里,就剩下你不会守护神咒了。”德拉科的笑容僵住了,他蹭的坐起来∶“怎么可能?”
其实只是深浅不一的银色烟雾,不过偶尔看看德拉科变脸还是很不错的。哈利一边纠正他的动作,一边捏着茶几上的水果馅饼往嘴里送,时不时冒出两句加油。
德拉科靠坐在沙发扶手上,让那些凉丝丝的银色烟雾往哈利身上飘∶“说起来,你的守护神是什么?”然而哈利·睡了一天·波特已经叼着半个馅饼闭上了眼,德拉科取下来放在一边,也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草莓味?”他厌恶地皱起眉,从哈利身边捞了个抱枕遮住脸也睡过去。
凌晨的时候,两个睡得东倒西歪的家伙依靠强大的生物钟爬了起来。“今天没课。”哈利迷迷糊糊地拽了拽德拉科的袍角,于是两人对视一眼,意志不坚的德拉科果断妥协了∶“反正我是受害者。”他嘟囔着倒回地板上,脑袋压着哈利软乎乎的肚子。
幸好哈利留了个条子,所以庞弗雷夫人没找过来,然而迎面撞上斯内普还不如被拎回医疗翼吃药。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把德拉科挡在身后。
黑着脸的院长堵在有求必应室门口,神色古怪地打量着两个失踪了一夜的学生。两个人都像没睡好似的,满脸倦意,衣服上都是褶皱,甚至沾着灰尘和别的什么东西。
“教授?”哈利硬着头皮开口,“今天——适合散步?”斯内普阴恻恻的眼睛望向窗外的烈日炎炎,再缓慢下移锁定了他的脸∶“适合一些愚蠢的、胆大妄为的人四处游荡。”
哈利被领走的时候还有闲心跟德拉科挥手告别,后者同情地目送他转过拐角,才打着哈欠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一进门,哈利就自觉地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叉压住膝盖,乖巧到让斯内普怀疑那个和几十个食死徒在魔法部玩猫捉老鼠,最后当着伏地魔的面砸预言球的另有其人。
哦,还要加上一条。斯内普伸出手从他的长袍上捏起一根铂金色的发丝,在哈利眼前晃了晃∶“现在,我想你可以开始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