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粹想去不周山。

虽然盘古本神活蹦乱跳，抡得动斧子打得了人，但是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把肉身化作了洪荒世界。不周山，确确实实是盘古脊柱所化，附有开天功德，乃是名正言顺的洪荒第一山。山上灵脉，自然也就是洪荒第一灵脉，很具有研究价值。

所以，探访灵脉第一站，澄粹打算去不周山。

和上一回不一样，这一次，澄粹是去实地调研的。所以他没有潇洒地说走就走，而是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其中一项就是招人。

准确地来说，是招生。思维敏捷修为高，且对研究灵脉有兴趣的优先。

他希望能尽快带出来一批能够探查灵脉、且修为高到能安全地行走洪荒的学生，好分担他身上探查灵脉异变的重任。

倒不是说他想偷懒，而是洪荒幅员辽阔，面积太大，其中灵脉多到不计其数。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探查完全，那不知得用去多少时间。而且，灵脉原也是时时变化的。虽然一年两年的看不太出来，但千百万年，可就明显了。等他用了成千上万年把灵脉一条条研究完，头前的那几条，早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

另一方面，灵脉异变，不复往常。灵族能不能适应这样的新环境、能在新环境里扮演什么角色、起多大作用，未知。

澄粹带着灵根出身的学生，也是存了破解开这个未知的心思。

也就是说，澄粹的学生，其实不仅仅是学生，也是他进行调研实验的样本。既要研究也要被研究。

听上去不太美妙，但是报名的人依然很多。

开玩笑！这可是灵族族长招生！一旦被选上，那就是族长门徒！身份地位资源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从地上到天顶，跟立地飞升也没大差了！

有这样心思的……大多是非灵族。虽然澄粹的要求是灵族，但他们还是混了进来企图混水摸鱼。没办法，这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重利之下，脸是什么？能当资源使吗？

不能。

所以……要啥脸？不要了！

非灵族越挫越勇，被叉出去一次，就再混进来一次，脸皮厚度和毅力都相当惊人。

比起谋身份谋地位谋资源谋待遇的他们，灵族内部的灵根们就单纯得多，他们报名，主要是四个原因，其一，慕强；其二，确实有兴趣；其三，无聊，想找点事做；其四，忧族忧民，想给灵族找出路。

原因不多，但是被这几个原因驱动的灵族相当多，毫不夸张地说，半个钟灵山都沸腾了。

钟灵山上多少灵根？以前三百万，后来随着钟灵山的增大，灵根数也不断增长。而今已经飙升到了恐怖的一千万！

半个钟灵山，那就是五百万，还要加上非灵族……

这远远超出扬眉的预料。因为他当初招人的时候，应征而来的都不超过三位数。

同样不是招收正经弟子，他想着，澄粹的情况应该会跟他的差不多，所以做网上报名入口的时候就没怎么走心。

不走心的结果就是，他做出来的那个小渡口一样的报名入口，才一开放，就被洪流一般的报名人数冲了个七零八散。扬眉不得不紧急维护。来之不易的假日，就这么泡了汤。

扬眉：我恨！

因为报名入口老崩，所以最后还真有几个非灵族成功混了进来，来到澄粹面前。

“我……我也想成为您的学生……”

一个只比桌子高那么一点点的小孩儿攥着手，低着头，期期艾艾地说。

他不是灵根，而是小泥巴精。还是跟脚比较高的泥巴精。

“我……我是第一粒九天息壤化形，如今……如今……快到太乙高阶了……我不是灵族，但是……但是……我也能探查灵脉，也能保护灵脉的……您，您可以……收下我吗？”

小泥巴精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澄粹，小麦色的脸上满是恳切的神情。

澄粹：我觉得我可以……

计安：我也……

灵脉原就在山石土地之中。让小泥巴精探查灵脉，有毛病吗？

没有的。

澄粹没有一口回绝。他软着声音，亲切地问，“你为什么想要做我的学生呢？要知道，我只教探查灵脉而已，不教别的。”

“我就是……就是想学这个的……在我本体下面，有一条灵脉。我保护它，他滋养我……我们一起过了很久。可是我一觉醒来，它就变了……我想知道它到底怎么了……”

小泥巴精低着头，脸上有点无助有点纠结又有些怅然，显然灵脉骤变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澄粹看了计安一眼。

计安：他没说谎。

小泥巴精说话的时候，计安就一直注意着呢。他听话音，也听心音，两相对比，最终确定小泥巴精说得都是真的。

得到计安的肯定，澄粹拍了板，“我同意你成为我的第一批学生。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三天以后，你拿着牌子来钟灵山，会有人来接你殿。”

小泥巴精眼睛亮晶晶的，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站在一边的侍从立刻拿了一块牌子给他。

道了声谢，小泥巴精攥紧了牌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