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寒江有晴

第十一章一金二银三锱铢

梧州远比越安要冷的多，刚过初十，越安已经化雪出芽，而梧州却还是冰天雪地。

转眼过了年，萧灿便已经收到朋友的来信，说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那位友人如今在梧州落脚，相邀作陪。

萧灿和鹤轼往梧州去的时候，曾路过巍山镇。巍山镇地处龙脉，去年八月初的那场劫难过去，失掉的灵气额也已经渐渐恢复了许多，如今巍山盖雪，镇子却依旧透着一股掩不住的生机勃勃。

萧公子想到那次的奇遇，忍不住道：“前不久，韩道长给我来信，他们三人已经平安返回了天山……说天山终年积雪不化，不知是不是也像巍山这样漂亮。”

“……传说天山在极北之地，终年苦寒，滴水成冰——不过那里除了天山的道士外还生活着一种鸟。”

“仙鹤？”

鹤仙君微微摇了摇头，道：“是白鸟。”

萧灿摇头轻笑：“呵……是灿孤陋寡闻，这白鸟，可有什么特点？”

鹤轼道：“是送风雪来的，白惨惨的，不生双目，只终生徘徊里暴风雪里。也叫作雪墓鸟。因为身形似雁，时常有旅人跟随它走进暴风雪里……”他顿了顿，笑道：“不过，倒是有个优点。”

“什么优点？”

“你去问那韩道长，看他知不知道？”

萧灿一愣，鹤仙君却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无论萧灿如何询问，仙君都对此但笑不语，不做任何解释。

等二人到了梧州后，也被满城的冰雕玉砌迷花了眼，梧州的主城叫芜川，名字温柔似水仿佛越安以南的澜台一般烟雨朦胧。但芜川却是个风雪加身，绵延不绝的地方。

进了城便是满城的冰，萧灿一落脚就打了个滑，鹤轼扶住他，二人就听不远处有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调笑道：“当心点！本来就瞎，可别摔一跤，像我一样还变成个跛子。”

鹤轼眉头一挑，还未做声，就听萧灿笑了出来。

“噗——”他站定，伸手掸了掸衣袍上沾着的雪花，道：“不知这位跛子，怎么还认得出我这瞎子？”

“因为我这跛子眼盲心不盲，拿着骰子照样能赢遍整个芜川城，只是如今一没家世，二没亲朋，三跑的还不快，只怕是不能叱咤风云了。”

那人两句话说的萧灿心下微酸，面上却忍不住笑了，上前几步，笑骂道：“好你个杜万笙！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萧爷我还瞎不瞎！”

手里拎着一个拐杖，那人也笑了起来：“不瞎？不瞎走着——今天不赢遍芜川城，我可不放过你！”

玩笑够了，萧灿便介绍道：“这位姓杜名清宴，清白的清，安乐清闲的那个宴。字万笙。”他又抬手拉着仙君的袖子：“这位乃蓬莱仙君，鹤仙君，治好我眼疾的就是仙君。”

杜清宴拄着拐杖，夸张的弯腰行了大礼：“见过仙君——”

萧灿正要笑他又在作怪。

却听杜清宴埋着头又道：“多谢仙君，我替这小子多谢您治愈顽疾之恩，往后但凡有何事要办，尽管吩咐我等便是。”

萧公子一时顿住，说不出话来。

杜清宴抬头，取笑他：“堂堂萧公子，怎么还要掉金豆豆。你羞不羞你。”

萧灿捂着眼睛，摆手：“你莫管我，还不快带我们去你店里看看？”

“前面就是。”

萧灿似乎也怕了杜万笙这厮，急匆匆往前走，走两步就要滑一下，一路滑着走。

后面，鹤轼也跟着萧灿往前走，与杜清宴擦肩而过的时候，道：“倒不必你等多谢。”

杜清宴闻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