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挖壕的贼军,兵力如何分布?”
林芳平抬起手里的小木棍,指点着身前帐壁上面挂着的地图,道:“经探查,东面长壕是刘芳亮负责,其下有刘体纯、马世耀、刘汝魁、任继光各部,有贼兵三万多,其中马队四千上下;西面长壕由田见秀来负责,其下有任继荣、党守素、辛思忠、李弥昌几部,贼兵同东路差不太多。”
“督帅,贼人东西两路都只三万来人马,这二三十里长壕,分兵防守,各处兵力必定单薄,咱集中主力骑兵,突他一点,定可成功。”李辅明心急之下,再次出言求战。
标营主将何振雄这时出言道:“每一路挖壕贼军都有兵马三万众,就算其兵力分散,但每五里便有一处军寨,各有贼兵数千不等,而每隔一处军寨,又驻有贼军马队千骑。
我军虽说是突袭,占了先机,仍恐不能一击而下,一旦被其缠住,用不了一个时辰便有援军赶来,而后更是源源不断。”
最后,他更慎重提醒道:“我担心一旦稍有不慎,便会因此引发决战啊!”
沇河营陈忠这时说道:“决战时刻未到,我军也并未做好与贼决战的准备。”
王朴却在一旁说道:“督帅,咱东西两路齐开,这样一来,贼军两面开战,便不能集中兵力救援一处,就可因此避免与贼决战啦。”
永宁伯看着王朴的眼神中,满含着赞许之意,这位以怯战而闻名的“大话将军”,如今竟然也敢于主动请缨出战了。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未到决战时机,而新城这边不比东西两路奇兵,那两边毕竟兵力有限,就算发生大战也难以进展为最终决战。
但新城这边就大不一样,双方的数十万主力兵马,全部都集中在这不足百里的地界,只需一场相当规模的战斗,随着战事焦灼,双方不断投入兵力,很大可能演变成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
因此,永宁伯仍然不作最后的表态,而是看向了孙时相、胡以温二人,用眼神征求他们也说说心中想法。
“督帅,我也觉得该出击了。”孙时相继续说着:“如李总兵所言,若是再这般无视贼寇挖壕,反倒显得咱们胆怯避战,一旦让贼寇误以为咱勇毅军软弱可欺,恐其会提早对相公庙的陈将军大营发起总攻了。”
张诚闻听此言,也跟着点起了头来,他回望林芳平:“相公庙那边可有何异动嚒?”
“回督帅,相公庙已处在贼寇重围之中,咱们哨骑根本无法近前,就算有‘千里镜’在远处窥视,也难以看清那边动静。”
林芳平先解释了一番,才又道:“不过,据探马捉得的舌头逼问得知,总哨刘宗敏负责指挥,白明鹤、谢君友、谷英等三位头领,以及张鼐的火器营兵马留在这边由总哨刘爷调派。
据哨骑回报,相公庙那边目前当未有大的战事发生。”
张诚点了点头,又看向胡以温,道:“公峤,你也赞同此时出击吗?”
胡以温只是点了点头以示赞成之意,但并未多说什么话,也没有提出任何方略。
永宁伯张诚目光炯炯地望着那副地图,久久不离,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他的目光才从地图上挪开,看着帐中众官将问道:“你等都赞同出兵攻打挖壕贼军?”
李辅明第一个站出来说道:“督帅,打吧。咱面对鞑子都没怕过,一帮泥腿子流寇,还能咋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