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梨苑的时候,太阳已近落山。
江明月一进苑子便见竹叶、竹青面色焦急地守在屋外,见了自己,二人忙迎了上前,急急行了一礼,示意道:“世子妃,世子在书房等您!”
冬梅神色一惊,做贼的心虚已全部显现在脸上。
朝冬梅微微摇头示意她别慌,江明月顺着方向看去,但见青木正静静立在书房之外,那架势看起来倒像书房是那萧恒镜的,而自己不过是个刚刚到来的客人。
“来了多久了。”
装作不经意地往前前行,江明月压低了声音问向身边的竹青。
竹青亦低低应道:“刚到不久,世子问奴婢们您去了哪里,奴婢不知该怎么回,只得说您上街去了。”
“好,我知道了!”江明月不动声色地微一点头,随即吩咐冬梅将采买回来的东西先放回屋,自己则边走边吩咐竹叶道:“世子来了多久了,可曾沏一壶我让你前日才新买的龙井去招待世子!”
“回世子妃,已经沏过茶了。”
随着几人的走近,青木朝那当先而来的女子微一抱拳,请道:“世子妃,世子在里面等你。”
透过门帘,江明月但见那不请自来的男子正端坐在自己加了柔软垫子的座椅上,身前铺着一张宣纸,拿着她特制的鹅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看起来倒是闲情逸致得很。
“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世子莫怪。”
随着轻巧的紫色流苏帘微微晃动,一道纤细的人影便自外而入,旋即站定在书桌之间。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虽含笑意,却显得有些言不由心,显为应付之言。
“你回来了。”
萧恒镜头也不抬,手中的鹅毛笔依然于纸上专注勾画,直将最后一笔写完,才手腕一顿,旋即左手握过右腕,十分费解地边揉边将笔递至她的面前:“这是何物?”
他见这东西与他送她的毫笔插在一处,初时只以为只作装饰的羽毛,无意拿起,却发现此物一端被套着一个同是鹅毛制成的笔帽,打开却见底端被人削尖,且醮有墨汁,看起来,倒也像是一支笔。
再仔细研究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是笔,便尝试着醮了墨于纸上写了几个字,却发现写是能写,但太费力气,且写出来的字细细长长,十分难看。
江明月没想到他会发现自己的鹅毛笔,为了防止他发现,她故意在书房各种布置了羽毛装饰物,目的是想混淆他的判断,让他误以为那只是一件装饰物。
且她在笔端还刻意加了一色的笔帽,若不细看,根本不会认出这是羽毛笔。
而且,平时他只对那些她看的一些医书和杂书感兴趣,要么就是对她写的字看半天,总之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她发现萧恒镜对书法极其痴迷,所以这也是他近来对自己态度大改,常常往梨苑跑的原因。
看着他不时地拿手揉酸疼的腕子,她忍不住上扬了唇角,十分好笑地走到桌边看了一眼他写的那些字,发现字迹时深时浅,要么力透纸背,要么浅浮不着力几乎看不清,整张纸破破烂烂,显然是被用力过深划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