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
一男一女利索地跳进围墙里。
男人迅速捡起草丛里的小漆桶。
“飞哥,今儿咱还来仓库干嘛?给人刷漆能有啥用?”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快步靠近仓库。
“好家伙!大姐可真心大,没锁门!”女人高兴地喊。
黑梭梭的,张鹏飞用手摸门,依然还是被撬坏的老样子,兴许是光顾着急仓库里被泼了菜籽油的货,没顾得上换锁。
张鹏飞不疑有他,拉着黑妹入内。
手刚搭在墙上准备按开关,两人同时听到抽泣声。
仓库里有人!
黑妹下意识想逃。
张鹏飞拽住她,一起靠墙,静听动静。
“爷爷,您在我十岁生日就去了,这都二十多年了,咋缠上我了?你瞅瞅,我把你喜欢的红烧肉、相间带鱼还有啤酒都拿来了,还给您烧了这么多钱,您吃饱喝足拿钱走人,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啊
。”
女人一边抽泣,一边焚烧草纸。
火光渐旺。
张鹏飞总算看清女人在货架最里边,离两人距离挺远的。
女人拉着张鹏飞出来,一出门就笑得合不拢嘴。“飞哥,那就是仓库傻大姐啊。她以为仓库被偷和泼油全是死人做的,可真的蠢到家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
“飞哥,你紧张什么?咱有两个人,她就一人,二对一,咱们稳赢。要不咱们把她给敲晕了,丢到大马路上,吓不死她!”
“你少给我出馊主意!”对于意料之外的人和事,张鹏飞还是追求稳妥为宜。
黑妹被骂,委屈地说:“飞哥,我跟你不求财不求名,就是爱你。我出主意,也是为你好,你哪能说馊主意?”
“得了,别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老子看着烦。”张鹏飞烦躁地拍了个蚊子,“这样,咱们躲到货架里,等她走人再开始办事。”
两人悄悄地溜进仓库,躲在布料堆积最多的地方,完美掩护好,静观其变。
仓管员全情投入,烧纸并哭泣,嘴也不闲着,唠唠叨叨地说了些家里琐事,最后说:“爷爷,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可事少离家近,老板是个年纪比我小一轮的女大学生,哪怕您搞出这么多事让她焦头烂额的,她也没开除我,还说要我好好干,下个月就给我加工资。爷爷,您就看
孙女有个好老板的份上,到此为止,别再乱来了。等到了七月半,我还会给您烧纸,保证您在那边钱包鼓鼓囊囊的。”
全部草纸烧完后,仓管员起身离开,将仓库大门给锁上了。
女式摩托车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仓库里,黑妹急得跺脚,“飞哥,那臭三八把我们给锁里面了。”
“瞧你这熊样,这么点小事就急成这样,能干什么大事?”张鹏飞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个窗户,“瞧见没?跳窗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