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搭起来的简易屋子，堆满了废纸、旧家电等，中间收拾出一条过道，比院子里整洁一点，还是很乱。主要是气味难闻，蚊蝇成堆。

翟正耀捏鼻找了一圈，终在铁皮屋的墙角找到了一堆簇新的布料，可惜由于保管不利，布料沾上了灰尘、泥巴和油迹。

“罗丹，你过来看看。”

被咬了好几个包的罗丹，一边挠痒，一边迈步走进来。她在纸上写的几种物料早已熟记于心，当她第一眼看见那一堆五颜六色的面料和辅料时，已经确定是她仓库里的那些物料无疑。

摇着蒲扇进屋的老妇人，吃了一惊，“喂，你俩干嘛的？”

罗丹微笑道：“大娘，我想问一下您这些布料是哪来的？”

老妇人面色不善，不耐烦地答道：“自然是我家老头子走街串户收来的，这还用问？”

罗丹又问：“那您知道大爷从哪里收来的这些布料，花了多少钱？”

“我哪知道？”老妇人烦躁地用扇子驱赶蚊蝇，“你俩是干啥的？问我布料的事，难不成是想买这些布料回家做衣服？看你俩穿得不错，也不像看得上这些布料做衣服的人呐。”

一蚊子趴在罗丹的手臂上，沉醉于吸血。

翟正耀轻轻地抬手，用力一拍，蚊子一命呜呼，血溅当场。他拿出帕子，轻轻擦掉尚未干透的血迹。

又被蚊子咬出一个大包，罗丹一刻也不想多呆。“大娘，我晚上再来找大爷。”

“随你便，要不怕喂蚊子，你天天来我也没意见。”

罗丹没回嘴，跟翟正耀走出去。

“耀哥，我敢肯定那些布料就是仓库莫名少掉的一部分库存。只要等大爷回来，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万一大爷和偷布料的人是一伙的呢？”

“那就一锅端！”罗丹才不怕。

两人做了最坏设想，走出废品站几十米远，远远瞅见一人骑三轮车回来。那三轮车上摆着的废品体积是车厢的好几倍，就好像一个瘦子托举着重好几倍的胖子，吃力前行。

罗丹说：“耀哥，那个人八成就是废品站的大爷了。这样，你去买点西瓜、葡萄之类的，咱们等会上门也好说话点。”

可巧，一个拉板车买西瓜的人经过，翟正耀毫不犹豫买了两个大西瓜，左右手各拎一个，跟罗丹一同折回废品站。

废品站的院子里，老爷子和老婆子两人正在卸下收来的塑料水瓶、纸板等。

老婆子见两个年轻人现身，怒了一下嘴，“老头子，我刚跟你说两个穿得好但鬼鬼祟祟的人，又来了。”

老爷子扭头一看，女的穿白色碎花裙子和平底鞋，男的特别高穿白衬衫和西裤，毫无半点土气，像是城里人，哪会鬼鬼祟祟的？“你们要买破烂啊？快进来。”

罗丹被招呼进来，寒暄着类似收破烂好不好做、天气热能捡不少矿泉水瓶之类的话。

老爷子一边卸废品，一边答话。

翟正耀端着摆满切成一片片西瓜的砧板，“大爷，大娘，你们去洗把手，来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