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1997年6月27日下午,罗丹刚结束大三下学期期末最后一门考试,返回宿舍后,将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好几下,就是无法打开门。
“里面有人么?”她放大声音问了几遍,没有答复。
既然没人从里面反锁,难不成锁坏了?
罗丹拼尽全力想取出钥匙,可不论用多大的力气,插在锁孔里的钥匙好像被某种强力胶水粘住,就是扯不出来。
罗丹只好下楼请宿管员阿姨帮忙。
宿管员检查了一遍,说:“罗丹,依我看这个情况多半是打不开门了,得把这把锁给撬了,再换上新锁。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工具。”
罗丹双手搁在水泥砌成的栏杆上,凝望着对面的宿舍楼,若有所思。她住了三年宿舍,这把锁一直好好的,今儿个锁孔里有胶水,既堵住了锁孔,又把钥匙黏在里面,实在是蹊跷得很。
整栋宿舍楼全是大一到大四的女生,虽然大家专业不同,来自文学院、医学院、经济学院等,但全都是高素质又聪慧的人才,大家鲜少发生摩擦,她平时和同学们相处客客气气的,并没有结什么仇家。难不成是与她同住的三位室友中某个人的仇家做出这种小儿科却让人郁闷的事情来?
不知过了多久,宿管员拎着铁锤和一盒新锁具来了。罗丹和宿管员两人合力用铁锤撬掉锁,门被打
开,刺鼻的尿骚味使得她们连连后退。
宿管员抱怨说:“罗丹,我看你们个个穿的不错,怎么住的宿舍那么邋遢?宿舍里不能撒尿,得去每层楼的公共洗手间上厕所,这点常识不用我教你吧?”
罗丹和室友们都是极爱干净的,怎么可能在宿舍里直接拉尿?她用手捏着鼻子说:“阿姨,这股子尿味,我敢保证绝不是我们撒出来的。”
“门锁得好好的,不是你们拉的尿,还能是谁?”宿管员嫌弃和不屑的表情更深了几分。
罗丹辩解无用,紧捏鼻子,踏步走进宿舍。宿舍里有两张上下铺,以及四个书桌和衣物柜。原本她们的课本全都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桌上,可现在全部书乱七八糟的铺在桌上,她随手翻开一本书,书的每一页都画满了红叉,某些书页画叉的时候可能力道太大,还出现了几个破洞。众所周知,医学专业学生的课本比其他专业的课本多,而且每本都必须背下来,即使放暑假,她们也要时常翻看课本,以免遗忘学过的知识。眼下课本成了这样,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罗丹放开手,用鼻子循着骚味闻去,发现骚味源头竟来自她的凉席和盖的薄被。凉席上湿了一大团,薄被则像是被尿泡过,她被熏得差点跌下床。
“阿姨,您进来一下。”
宿管员捏鼻倚门,“房里那么骚,我才不进去。”
罗丹把薄被和凉席扯下,放进自用的桶里,再走到门边,严肃地说:“阿姨,我怀疑有人偷偷进了我们宿舍,毁坏我们的课本,还把尿撒在我床上。今天,您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员?”
宿管员摆摆手,说:“可疑人员?那肯定没有,全都是熟面孔,没有一个生人。就是来接学生的那
些个家长,我也一概让家长们在楼下等候。”
宿管员全天候呆在一楼入口处的小房间里,吃喝拉撒除外。罗丹怀疑有人趁着宿管员吃喝拉撒离开小房间时,偷偷蹿进宿舍,毁坏课本、拉尿在床,再往好锁里挤满胶水。
这一连串的恶作剧,非常小儿科,但却让罗丹非常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