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当然见过……”王知节接过酒杯来,说道:“唉,想我不过是个获罪流放的罪民,承蒙茅大人以及诸位的下顾,已经够荣幸的了。又叫大家在这里等了挺大的工夫,这实在太过份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呐?如今,街上的人都替各位不服气,说我不识抬举,还骂我是个讨厌的废物。这就行了。他们越骂我,就越称赞各位;看诸公这么待人,就越把诸公当做了不起的人物。就拿今天在座的各位贵宾来说吧,哪一位不佩服茅大人殷勤好客的热心呐?”
众人都被王知节杀怕了,虽然对于茅良卿的事情心中疑虑,但也绝不敢忤逆于王知节,只得随声附和一阵,纷纷言道:“公子……哦,不,是大帅!在座的各位的名帖都附在外面的那些孝敬上了。宴后就送到大帅营中,还望大帅笑纳。”
王知节呵呵一笑,说道:“多谢诸公好意。知节驻军姜子坂,还得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的。”众人笑道:“大帅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分内之事首发
王知节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堂下众人抱拳道:“诸位,实不相瞒,姜子坂现在是粮饷两缺。但国库空虚,朝廷无力调拨。今日本帅来此,实为募饷之事,还望各位解囊相助。”说罢,又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大厅里面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的好一阵,问道:“国家有难,理应鼎力相助。但不知大帅需要多少银两呢?”
王知节说道:“以目前的形势而论,至少缺饷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这么多……”下面起了一阵骚动,厅上几个当地的名流忍不住诉苦道:“大帅,并非我等吝惜钱财。这灾荒大凶之年,我们有些家产不假,可是开销也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得打点。十万两白银,实在是匀不开。”
王知节的一张脸立刻冷下来,说道:“倘若江州不保,各位手中的田产商号,家中的金银财宝,身边的妻儿老小也都保不住吧?到时候还不是都拿去孝敬反贼了?”
曾广恩点头说道:“大帅所言极是。来呀!”一个小厮捧着托盘来到他的身边。曾广恩从袖子里面取出一张银票放在盘中,说道:“白银五百两,不成敬意。”
“一百两”“五十两”……下面的士绅们也都纷纷取出银票丢在了托盘中。
曾广恩接着说道:“朝廷方面就让茅大人再递个折子上去,也许皇上会多拨一些粮饷下来。”
托盘转到了王知节的眼前,他伸手抓起里面的十几张银票,大踏步走到厅外,指着门口已经堆成小山的花花绿绿的礼品,大声说道:“这些是你们给王知节的!”说着,他又举起手中的银票,说道:“这些是你们给大宋朝的。大宋朝如果灭了,你们给我王知节有什么用!”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宛如得胜一般,又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