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算盘打的不错，她看着宋如是身上的胭脂色襦衫，心里头暗自羡慕，又偷偷去看那多宝阁上的玉如意。

“这小娘子的病说来也古怪……”宋如是沉吟起来。

“这小娘子的病古怪在何处？”辛娘收回目光，张口问道。

天高云淡，石娘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到了后院。

“穿云……穿云……”

石娘口口声声呼唤的着的穿云，此番正趴在屋顶上。

这屋顶并非自家的屋顶，而是一处大宅的屋顶。

穿云趴在屋顶上，瞧着院中的安氏，安氏歪在地上，身旁丢着个破碗，她身子一动也不动。

太阳照在墙根儿底下的苔癣上，那苔癣的颜色就变淡了一些，与那太阳照不见地方的苔癣，已然成了两样。

安氏身上的红裙子，皱巴巴的，颜色暗沉，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一般，至于头上的钗环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院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条缝。安氏一动不动，恍若未觉。

进门的是个样貌普通的小厮，他回身掩上了院门，口中淫笑道：“荷花姑娘，小的来看你了。”

安氏这才抬头看向来人，她目光迟钝，口中低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荷花姑娘这话好笑，不是你约着小的过来的吗？”那小厮从怀中摸出个帕子，“荷花姑娘把这贴身之物都送了过来，小的哪里有不过来的道理？”

“你浑说什么……”安氏晃晃悠悠起了身，她盯着那小厮手上的帕子，口中愠怒道：“你从哪里偷了奴家的帕子？”

“是小的错了……”那小厮上前揽住了安氏的胳膊，口中淫笑道：“荷花姑娘的脸皮薄，小的也知道。以后姑娘若是想小的了，尽管把这帕子旁让人捎给小的，小的也不说破，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小厮说话放肆，行事间更是孟浪，他借着还帕子的功夫，把那帕子塞到安氏的袖袋中，又顺手捏了捏安氏的手，“姑娘的心思小的明白，咱们就暗地里行事，面上就说是小的自己来的。小的喜欢姑娘，也愿意同姑娘就这般天长日久的处着。这处院落虽说是老旧了一些，但是正好方便咱们行事。”

安氏口中直欲干呕，她推了一把那小厮，反被小厮一把搂进了怀里头，“荷花姑娘，小的可想死荷花姑娘了。”

这小厮又是抱又是搂又是摸，只把那安氏揉成一团，安氏心中惊恐，口中低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快些滚开，若是让郎君瞧见了，只怕立时就要了你的命。”

“姑娘莫要再折磨小的了，小的可想死姑娘了。郎君心里头只有六娘，哪里顾得上来这里找不痛快？”那小厮哪里肯丢手，只搂紧了安氏，口中不停说着浑话。

房顶上的穿云，听得浑身不自在，他吐出一口气，把目光转到了墙角儿的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