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洪不算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的所有隐忍,都是为了皇位,当皇位无望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了。
人变很急躁,做起事来也就容易露出破绽。
当然,格安也并非真的放弃他了,只是他传出去的信儿,大都被墨云截了。
那信是用暗语的形式写的,他们虽然截了,却看不出来是发给谁,又要做什么,只能截一部分,留一部分,以查看效果。
但萧洪不知道,他只当格安看他无用,想要放弃。
他如一头困兽,急于出去,如怕是有一点希望都不想放弃。
可他那一点希望都攥在格安的手里。
萧洪太着急了。
他也知道未必真能杀死庄思颜,但他认为杀她,总比杀凌天成要容易的多。
而且为了让格安帮他,他也没想着真把庄思颜杀死,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吓吓格安,也吓吓凌天成。
当然他不知道,他的行为早就落在了墨云的眼里,凌天成也是一清二楚。
萧洪的失败是必然的。
失败也就罢了,现在还出来一个人,把他的种种意图都说的清清楚楚。
他听到庄思颜说:“格安与我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就算是不说,我只要找他一问,也会知道此事,只不过到那个时候,你除了要在此受罪,他要怎么对你,还不好说呢?”
人在情急的时候,最容易犯错。
萧洪明知道自己如今成了凌天成的阶下囚,出去根本就无望。
可他又迷信地觉得格安一定有办法,格安在他的心里像神一样的存在,他暗地里派人教他武功,教他读书,让他清楚明白地看天燕国的形式。
他那么强,远隔万里,却对天燕国的事了如指掌,这么多年,还帮着他做了那么多事。
萧洪甚至觉得,之前是他太冲动了,他不该不管不顾的去动庄思颜。
格安哪里会被吓倒?
他是神一样的存在。
萧洪的内心疯狂的懊悔着,恨不得格安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可以跪下去求他,求他原谅,求他恕罪,告诉他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情了。
但他一抬头,就看到庄思颜立在面前。
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嘴边带着一点笑意。
这个女子长的太美了,萧洪想。美到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动,而且她刚才说跟格安是好友,而据他所知,大盛朝与喀什族,从来都不是朋友,不然格安也不会让他杀凌天成。
那么,这个女人,是格安安在大盛朝皇帝身边的内线吗?
这么一想,萧洪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可算是犯了死罪了,他竟然妄图把格安的内线杀死。
他为何之前没有想办法跟庄思颜联系一下,也许借助她的力量,他能很顺利地把凌天成杀死呢?
庄思颜说了一大堆,他想了一大堆。
最终两人却并未实质性的交流。
但庄思颜已经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她站在太久,还真有些累,便不想再站着跟萧洪耗了。
最后看他一眼说:“你不说,我便走了,你以后便再无机会可说,在这儿好好等着最后一条路吧。”
那是一条死路。
萧洪一下子把头抬起来,问了一句缠在他心头的话:“你是格安的内应吗?”
庄思颜微愣,继而笑了起来。
她笑的异常好看,然后在那笑如春风里,她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大盛朝的皇后,是大盛朝皇上凌天成的皇后。”
她没再跟萧洪说话,径直往外面走去。
凌天成就在辛者库的门边站着。
太阳很大,阳光很烈,把他整个身子都要晒的烧起来般,可他却未挪动半分。
李福急的不行,拿了遮阳的华盖,让人举到他的头上,可那鬓边的汗还是顺着面颊往下流。
庄思颜没出来之前,他的眼神一直是阴冷深沉的,可看到她的一瞬间,凌天成犹如深潭里困久了的一条鱼,突然遇到了活水一般。
他快速的游过去,执过庄思颜的手。
没有问她问的如何,也没问萧洪说了什么,只是道:“热坏了吧,我让人煮了解暑的汤来,你喝一点,不要喝多了,一会儿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
宫人把解暑汤拿了过来。
庄思颜接过了,却没有先喝,反而递到凌天成的唇边:“里边没那么热,反而是皇上站在这里等了我许久,先喝两口吧。”
凌天成看着她的眼睛,大概是从里面看出了坚持,果真把汤端了过去,喝了两口,这才又递到庄思颜的面前。
一碗解暑汤,两个人喝,一会儿就见了底。
他们也没在辛者库门口多留,乘的软轿,先回轩殿去了。
平儿受了伤,照顾庄思颜的事便由别的宫人接了过去。
可他们平时都是在外面同伺候的,很多事情做的并没有平儿那么细心,再加上凌天成在那儿看着,有些人难免紧张。
一圈忙下来,搞的人仰马翻的,却也没把庄思颜伺候好了。
凌天成便看着那些人生气:“这些宫人平时都是做什么的,难道整个偏殿里,只有平儿是做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