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都是靠树根的枝条抽的比较长,再往外就长的短,楚官个子虽然比折眉高,可是没有枝条来打扰,还没走上几步,折眉就伸起手撩起了几次挡路的柳条。
楚官抿嘴,伸手护在折眉的额前,先一步替她把柳枝拂开,楚官的白衣袖随着手臂盖在她肩侧,像极了一个环住她的拥抱。
楚官自己却并未察觉,坦坦荡荡的接下了折眉的道谢,回一句:“无事。”便继续走着。
到了天光门道路便宽敞了许多人与人之间也不再显得挤窄了,两侧商店今夜都卖起了灯,摆着许许多多的应景的花和灯谜,临安商户喜在节日里挂红纱,是以夜风吹拂,凭添了许多的温柔明灭的光影。
确实只是来看看,两个人走在高高低低挂着的花灯里,如果要她们两个人偏要买些什么,那大概也只会买一些花而不是花灯。
并着肩膀,衣袖牵着衣袖的时候,面前几步外的卖灯的小哥朝着路过的一对夫妻说:“两位多般配啊,四月临安小七夕,公子买一只花灯给姑娘吧,让姑娘高兴高兴。”话说得窝心,用的是风花雪月的戏文里才说的公子小姐姑娘,不提往日里被人喊惯了的夫人客官,花灯轻易卖出去了,待到折眉和楚官路过,这位小哥看了一眼却红了脸不好意思叫唤了,折眉停下来问他:“这位小哥,你怎知我们不买你的花灯,怎么不唤我们一声?”
小哥没想到这位天仙似的姐姐会与他搭话,显得有些拘谨的说:“嗨呀,花容月貌不能轻易使唤得,我师傅教我的,人分三六九等,我这样的算是唐突两位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楚官看了眼折眉因为小二的话弯起来的眼睛,接了话道:“人生来平等。还有,这灯很好看,可是过了今夜就不应景了,我们便不买了。”
说着轻轻牵了一牵折眉的手,又汇入人潮中。
说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折眉怎么会听不出来,笑着挪揄楚官:“听不得小二的顺溜话么?其实我也会说,不仅会说,我唱的还比我说的好听一些呢。 ”
楚官手上还留有折眉手心的余温,本来没想去注意,可是折眉这么一调侃,那点将散的温度仿佛就长在那里了,顺着指尖连到了心口,也染上了这么一段将散未散的温度。
楚官轻声问:“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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