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劲:“!!!”
陆劲顿时猛一阵咳嗽, 面露惊疑地打量着江知。
盯着江知比花娇的脸, 陆劲百思不得其解:
陆风潜的口味没怎么变过, 不管是之前他那个发小季什么,还是现在的江知,都是一溜的肤白、貌美、腰纤细、腿修长, 体型带点弱不禁风的瘦弱。
但是!长成这样的人怎么能这么野?
果然, gay的世界他不懂。
陆劲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用拇指抿了下唇角,又纳闷地看了江知一眼,没想到正对上江知不含情绪的眼神。
陆劲心中警铃大震, 想到江知开车时那股猛劲,陆劲不敢反抗,匆匆移开视线, 竭力忽略还有些发软的腿,颤颤巍巍走远了。
目送弟弟离开,江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到车前,突然轻笑出声。
他忍不住想, 陆风潜脸上露出各种表情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摇了摇头, 江知刚甩去脑中冒出来的使坏心思, 就听“叮咚”一声,微信响了一下。
看着苏清禾发来的关于顾家账务上的资料, 江知敛了敛眉, 眼中露出的神情是在和想到陆风潜时完全不一样的阴鸷。
和苏清禾道过谢后, 江知开门上车,往公司赶去。
看着后视镜,江知淡淡掀了下眼皮。
既然你顾家手脚不干净,就怪不得旁人引风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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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栎二十八年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顾氏旗下洗化用品含有致癌物质二恶烷的消息扩散出去后,公司股价暴跌,主要投资人不愿对顾氏集团进行后续投资,货物积压、资金链断裂,他们公司又一向用股票进行抵押融资,没过两天就被追偿债务,到现在已经在破产的边缘。
父亲顾升几日前因为高血压进了医院,顾栎白本人又因职务侵占罪潜逃被公安机关四下通缉。
顾栎白的银行卡早已经被冻结,家人也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下,有家回不得。
顾栎白有预感,如果他现在被公安机关拘留,就再也没有给自己洗白的机会。
无论如何,现在不可以被抓到。
走投无路下衣着褴褛的顾栎白来到西郊别墅想求助顾升先前的合作伙伴。
在别墅门前蹲守了一天,才等到合作伙伴的车出现在视野里,顾栎白忙迎上前:“李叔叔,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栎白。”
车窗落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顾栎白一眼。
顾栎白脸上多云转晴,又往前进了两步,只是还没等他报出自己来意,车窗缓缓升起,车里面衣着华丽的人看向一旁门卫:“别什么人都让他在出现在别墅周围。”
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第一次被这么对待,顾栎白脸色不霁,指甲狠狠攥紧手心,等到抬起头来脸上又是一阵温和的笑:“李叔……”
“汪汪汪。”
一个称呼还没喊完,迎面一只黑背犬扑了过来,顾栎白脸露惊慌,再顾不上什么教养做派,拔腿就跑,因为太过慌乱,途中还丢了一只鞋。
等到把狗甩在后面,顾栎白手扶着膝盖站在路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有些积水,顾栎白手里紧紧攥着仅剩的十块钱等在路边,一辆车呼啸而过,泥渍溅了顾栎白一脸。
车上的人哈哈大笑着开远了。
顾栎白像是失去牵引绳的提线木偶一样,动作僵滞。
30秒后,慢慢抬起头来抹去脸上脏污,看着积水倒影里狼狈的模样,指甲狠狠嵌进掌心,咬着牙龈狠声道:“陆-风-潜!”
脑海中闪过某个名字,顾栎白嘴角带起一抹冷笑,把另一只鞋脱去,光着脚一步步往市区走去。
脚步深深浅浅地踩在冰冷湿凉的柏油路上,顾栎白在心中暗暗赌咒:陆风潜,今时今日因你所致,我顾栎白来日一定会加倍奉还!
光着脚在郊区走了三个小时后,顾栎白搭上了通往荣晨公寓的巴士。
一上车就有人捂着鼻子走到稍远一点的位置,无视车上乘客或取笑或嫌弃或厌恶的神情,顾栎白若无其事地坐到最后面,然后趁没人注意低下头去闻了闻身上味道,顿时皱了皱眉。
巴士到站停车,顾栎白先找了处典当所卖了鳄鱼皮钱包,又去桑拿房冲了个澡,最后颇为嫌弃地换上一身平时看都不会看的廉价衣服。
因为买的是断码鞋或多或少有些不合脚,顾栎白走出桑拿馆,蹲下猛蹬了蹬鞋,一脸不耐。
路过门前镜子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脸上表情,顾栎白挤出半个笑,做好表情管理后,才往陆劲家中走去。
荣晨公寓是陆劲父母名下的资产,陆老爷子对陆风潜偏心得很,对陆劲这个孙子却是比外人还不如。
陆劲十几年来连陆家大门都没踏过一次,回国之后能去的地方只有荣晨公寓。
整理了下衣服,顾栎白走进公寓大门,进门右手边是半螺旋状楼梯,连扶手上都镀了层金,地上扑到是干净到可以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富丽堂皇的装潢风格有些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