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阿离与全安会合后,即开展底下工作。一起到后厨找洪大叔,洪大厨稍稍了解太后的饮食习惯后,也只是就地取材,煲了个田园菜蔬龙骨汤,但却是采用的最是新鲜的材料,最是简单的菜品,最是见证大师傅专业水品,半个多时辰后,全安托着一洁白瓷盅,向着太乙宫去。
阿离想了想,还是没跟去,太后见与不见他还两说,他的心里其实也还记恨着呢!怎叫拓拔野痛苦伤悲这许多年呢!
太乙宫离皇宫大殿最是偏远、幽静。往昔僻静幽雅的大殿湮没在二十年前的长生殿事件中,殿门紧闭,房檐窗棂褪漆掉色,屋顶的琉璃瓦也蒙上厚厚的灰尘。连下人也只留下两个贴身的小丫鬟,其余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全安扣响宫门,心中戚戚然。若大的夏国,尊贵的皇族,如今只剩三人,在这皇宫里,全安见到了太后的倾城倾国之貌和母仪天下之姿,也正是这座皇宫吞噬了她,毁灭了她,如今只留下一位白发女人。
过了好片刻,宫门内响起碎碎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启开了尘封的殿门。
“全公公!给全公公见安!”
出来的是一个身着翠衫,文静有礼的丫头。
“春草儿!咱家受神子之托,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这是神子阿离特地给太后娘娘煲的养生羹汤。”
“这……全公公!”那□□草的丫头,似乎很是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无妨,春草儿,你切进去问候娘娘意思,咱家在这侯着便是。”
“是!烦公公稍候!”关上门,步伐匆匆离去。
很快,又响起脚步声,随后门打开,春草伏身请全安进去。
在正厅,全安见到太后,仍是一身布衣,跪在地面的蒲团上诵经,面前是一座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佛像。旁边还立着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丫头,声音清脆,面容娇俏,见全安进来,讨喜的伏身见礼。又起身接过全安手中的托盘。
“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圣安!”全安伏身在地,很是一片濡沫之情。
“公公多礼了,平身吧!”
太后停了诵经,睁开眼,对全安说道。
春草赶紧上前扶起太后,到桌旁坐下。
又紧着扶起全安。
“公公无需见外,请坐下说话吧!”
“是!”
全安懂了太后怕是有话问他,在鹅黄丫头搬来的圆凳上边下,一边小声的应道。
“听春草说,公公是受神子之托,特来看望哀家的?”
“是,正是受小主子所托!”
“哦!神子大人倒是有心了!”
“是!禀太后娘娘,神子孩子心性,对太后很是濡沫。”
“……”
良久后,太后才缓缓开口。
“哀家知晓,哀家见过那孩子一面!”
太后见到阿离正是在冬至日家宴上,圣王当时正沉侵在往事里失语,阿离带着圣王率先离去。
“禀娘娘,神子现居在梧桐宫,平日与国主、圣王也甚是亲近着呢!”全安斟酌着语言。
“天将神子,佑我大夏!感谢菩萨保佑!”
“……”
“公公,圣王可还好?”
“回娘娘,圣王圣体安康,一切尚好!”
“哦!是么?那便好!”
太后又陷入沉思之中。
全安小心的组织着语言。
“娘娘!神子听闻娘娘您久居深宫,无缘得见,特叫梧桐宫的厨子煲了养生羹汤,托奴才趁热送来,这汤还是他盯着熬制的了!”
“哦!还请公公代哀家多谢神子大人了!”
“不敢当,娘娘折煞奴才了!”全安赶紧回道。
“不过依奴才观神子表情,神子大人对娘娘很是亲近。”
“是么?”
太后又沉思起来。
然后如突然想起一般,吩咐:“百灵儿,将那汤给哀家盛一碗来,让哀家尝尝。”
“是!”穿鹅黄衣衫的丫头百灵脆声回答。
一碗热腾腾的羹汤端来。
太后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喝的很是仔细,许久,全部喝完。
全安一直候着。
太后喝完了羹汤,又静坐了许久,直到快午时了,太后才从静默中醒来:“劳烦公公等了许久,哀家无事,你且退下吧!”
“是!奴才退下了!”
“去吧!”太后静坐在桌旁,轻声道。
“是!”
全安悄声退向门外,刚要跨过门槛。
“公公且慢!”
全安转过身来。
“公公且稍等片刻!”
只见太后站起身来,转身向着内室走去,还颇为匆忙。
全安立刻停住身,候在门口。
转眼太后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物,行至跟前,才看清应该是一件颇为厚实的锦袍衣衫,叠的整整齐齐很是规整,看得出甚是珍爱。
太后将衣物交于全安。道:“代哀家将此物交给阿离那孩子,就说他的羹汤哀家很是喜欢,此是谢礼!”
“是!”
全安又行了大礼,才退下。
步伐匆匆的回了梧桐宫。
……
阿离从全安刚离开,就心怀忐忑的等消息,在院子里一刻不得停,坐不住,老张望着。心里计算着时间,刚去时,揣摩着不会不得见吧!稍过会儿,想定是见着了!又过会儿还不见回来,寻思着定是说话呢!再等不见全安人影时,不知如何感想了。快午时,还不见回来,着急得坐不住了,这是出了何事?
蔓娘和小伍哪会不知阿离这几天琢磨什么?阿离多眨几次眼睛他们尚且知道,何况此般行事,看阿离着急忙慌,心疼坏了!
午膳阿离也没心思,好赖吃了两口,眼巴巴的望着门口方向。大猫卧在他的脚边打盹,他也没心思逗弄一下。蔓娘卫伍心里暗埋怨全安办事不利落,恨不得去绑了他来。
蔓娘哄着他往室内去,该午眠了!
就在此时,门外小伍的声音传来:“公公午安,可是来看阿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