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龙牙兄和我去洛家的大院看一看的话，没准会发现什么也不一定呢。”摩柯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乐正龙牙的状态，依然在坚持地说着，“你一直在寻找着吧？就像我们一样……”

“闭嘴！”乐正龙牙突然地大呵道，他一把抓住摩柯的衣领，竟把比他矮了很多的摩柯，直直地给提了起来。

“咳……咳……呵。”被衣领勒紧喉咙的摩柯，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咳嗽着，可他看到乐正龙牙如此暴怒的样子，竟是有些兴奋地，有些嘲讽地，有些不受控制地扬起了嘴角来，“你不是说把心态把握得很好吗？怎么还是这副熊样子呀。”

洛天依目光淡淡地注视着他们，也不上去劝这状是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就好似一个旁观的外人，不过她也确实是个外人。

她嫌麻烦，一切与自己没多少关系的，她都会觉得麻烦，她只想他们快一点，把他们的结果和决定，早些地商量出来。

“我争不过你……你虽聪明绝顶，却又太着急了，不知道把真相解开，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乐正龙牙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刚刚还是膨胀着，很快却又成了皱皱巴巴的样子，他松开了紧攥着摩柯衣领的青筋暴起的双手，然后颓然地自言自语着:“我要逃跑，逃得你们哪里都找不到……少来烦我！”

“呵，你还要躲起来吗？等躲过了这场风雨，再又鬼祟祟地去寻上三年！”摩柯涨红了脸，怒瞪着眼睛，只有这幅样子，才让洛天依觉得，他果然还是三年前那个盛怒的公子啊。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墨清弦也不知她在门口站了多久，只是觉得她该说说话，否则她的院子可能不会消停也说不定。

“别理他们，和我去屋子里收拾收拾东西，咱们私奔去！”乐正龙牙眼神依然是飘飘悠悠的，他借着风，瞬移到了墨清弦的眼前，急急地说着，状若要直接闯进墨清弦的闺房中。

墨清弦抬眼看了看他，然后主动牵住了他有些颤抖的手腕，让他进屋的架势稍有停顿，她虽然不太明白，可是看到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又该让她如何再去不太明白呢？

“我们谁都出不去啊，里里外外耽误的时间有些长了，要知道墨家大院，现在已经被小镇的居民，团团包围了也说不定呢……”摩柯长舒了一口气，算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几只白鸽在院子里的上空绕着圈，它们的视野送入了摩柯的眼中，让这冷静下来的公子，眉宇又刻上了几道长痕。

听到摩柯的话，一直沉默的洛天依，终是忍不住地叹道:“这个小镇的人们，果真都是假的吗。”她双脚蹬着凳子的边沿，双手环抱着自己，下巴抵在膝盖上，状若平静地陈述着，却难掩语气中莫名有了的一丝失望。

乐正龙牙抬头看了看有些气流紊乱的天空，又扫了一眼庭院四处微微颤动的地面，有细弱悠长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进他的耳朵里，那是削弱人体内真元爆发的经文……

这小镇里，藏了多少圣教堂的人？又潜伏了多少，我王氏的兵臣？父亲这是又要……赶尽杀绝了吗？

乐正龙牙终是平静了下来，墨清弦也松开了他不再颤抖的手腕，他长吐出一口气，回过头，终于肯把视线，正正经经地放在石桌边的两人身上，他说道:“我想我们，呆会儿会被请到皇宫里去坐坐客了。”

……

回到富丽堂皇的宝殿门口，阳光将他绣着银丝的白袍，点缀得晶莹且璀璨，他好似天神下凡般，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踏过干涸乌黑的血路，在那具半尸前停顿下来……

周围的树林里，几十只魍魉睁着深红色的眼眸，如野兽般龇着獠牙，将他包围在其中，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它们屈膝俯首，居然乖乖地在他的面前臣服。

他看着被塞进尸体肉身里的碎布，白色的面具下，诡异的笑声徐徐地飘了出来……

他念叨着:“嘴边的肉，这么欢腾可不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