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地界,一轮血月映照千里。
湖心亭外,鬼族少君夜璟渊轻倚雕栏吹奏手中叶笛,声声悠长,似有无尽心事欲诉。
“少君,长夜漫漫,外面天寒露重,难得来奴的小筑,何不入账一叙……”轻纱幔帐随风飘荡,亭内烛火明灭之间映照出榻上红衣女子的绝色容颜。
夜璟渊闻声,却不为所动,仿佛思绪仍旧沉浸在空灵飘渺的笛声中。
“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姐姐身后的无知女孩了,连鬼后都说奴的容姿比之姐姐青出于蓝,少君回头看奴一眼又何妨?”女子如娇似嗔,极尽媚态。
被“鬼后”二字扫了兴致,夜璟渊的笛声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厌恶之情。
方将叶笛收好,不料一双柔弱无骨的女子玉手,带着着摄人心魂的体香,竟从背后缓缓攀上他的肩头。
“这么些年了,少君仍是如此见外吗?奴好歹也是鬼后亲赐于少君的妾室,被少君终日这样不冷不热地搁着是要到什么时候?如此下去,王脉何时才能再开枝散叶呢?”女子吐气如兰,在夜璟渊耳边娇嗔道。
不欲纠缠,夜璟渊想要起身,殊料竟被雕栏卡住了衣带,一时动弹不得。
“奴自小就倾慕少君,入府以来日夜盼着少君能对奴说句话,哪怕一个字也好……”女子见夜璟渊没有如往日般抽身离去,以为对方回心转意,不由得心内窃喜,想要得寸进尺。
“苏璃,你当真想听我对你说心里话?”夜璟渊的耐性终被消磨得不剩分毫。
“当然!少君说什么,奴都愿意听!”苏璃满心期待地抓着夜璟渊的衣袖。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面对面和她讲话,她等这一天已经无数个寒暑了,叫她怎能不兴奋激动?
毫无预警地,夜璟渊单手拥了苏璃入怀,嘴角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在她耳边低声轻语道:“有一个字,在我心底深藏了许久,现在就说给你听,只说给你一个人,那就是——滚!”
出人意料的一个“滚!”字送出,夜璟渊轻而易举甩脱了满腹期待、心里小鹿快要撞死的苏璃。
苏璃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望着夜璟渊远去的方向,忍不住伏地哭道:“夜璟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苏黛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她害你、弃你、不忠不贞,你却将她捧在手心里,摆在心尖儿上!?”
小筑外围,一头巨大的狼兽正林边的空地上在小憩,无视内中的哭闹之声,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方才睁了眼。
“这味道……你该不会一时不慎被里面那位给吃干抹净了吧?”狼兽走近夜璟渊,提鼻子嗅了嗅他方才胡乱挽起的乌黑长发,狐疑地问。
“媚骨香,小丫头片子的把戏而已,稍后我自行运功逼出就好。”夜璟渊淡淡说道。
“好吧,说点正经的,近日有人在阴川紫悦台附近发现了少妃残留的气息,要不要去由你决定。”狼兽抖了抖白如皓雪的皮毛,一股紫色电流刹那充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