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寐愣愣地被他搂在怀里, 总觉得有些恍惚。

孟君至说这些话总是带着些玩笑的语气，但同样的话说太多次, 总还是容易被人当真的。

席寐于是晕晕乎乎, 不经意地问出了那句话：“孟君至，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之前钱望跟席寐说孟君至有可能喜欢他, 他还不信。可现在想想, 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呢？

孟君至这才放开他，跟他稍稍拉开了点儿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点点头：“嗯。”

这算是承认了，而席寐反倒愣住。按照他之前的设想, 孟君至可能会犹豫,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笃定地承认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问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孟君至挠了挠脸, “这个我不清楚，可能很久以前吧。”

“你连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都不知道吗？”

对这个问题，孟君至倒是回答得坦然：“那我不是没经验吗？”

“你……没谈过恋爱啊？”

“没呢, ”孟君至摇头，轻描淡写地道, “一开始也没打算谈恋爱的, 所以就……”

“没打算……”席寐喃喃地重复这几个字，心里莫名有些欣喜。

孟君至这么一说，他也确实反应过来了, 孟君至的确表现得像是他说那样, 对感情没什么欲求。

“嗯, 原本结婚生子也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面。”孟君至耸耸肩，“可能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吧，我当时就是这么打算的。”

席寐听到这里有些愣愣的，他从前并没有了解过他的感情经历，只是以为他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小孩儿，结果他原本的人生规划更潇洒，几乎是把感情都剔除掉了。

他不好评价孟君至这个人生规划如何，只是想到，如果他真的要将这个人生目标贯彻下来，那也不容易。

“你那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万一有一天遇上了喜欢的人，那你还会那么坚持你的不婚主义吗？”

“那也没有，我虽然是那么规划的，但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极端不婚主义，”孟君至说，“我就是‘顺其自然’罢了，我不会主动去寻找我爱的人，但是要是遇到了，那傻子才放手呢。”

席寐脸一红，转头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被孟君至先一步拿起来。

果然人手长也是优势，孟君至把水杯塞进席寐手里，收手之前大拇指还在席寐手背上蹭了蹭：“你看，我这不就是遇到了吗？”

席寐跟触电一般缩回手，眼神反倒有些躲闪，不敢看他：“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今天。”

“今天？”

“嗯，今天。”孟君至眸色转深，声音都低了几度“在你进手术室过后。”

席寐闻言，睫毛轻颤，手上的杯子都快拿不稳了。

今天，也就是他生孩子的时候。

席寐其实没多少印象，从家里来医院，直到进手术室之前身边都还只有钱望跟小田陪着，手术中途做了全麻，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再醒过来，肚子已经瘪下去了，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孟君至。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席寐那时候根本没有精力思考这些问题，一门心思扑在了“孩子去哪儿了”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孟君至或许在他还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就在外面等着了。

是那时候才意识到喜欢自己吗？

席寐这么想着，有些动容。

孟君至瞅着他的表情，凑过来问：“你呢？”

“什么？”

“我喜欢你，”孟君至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呢，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