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就要开始了，你怎么在这里？”有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他的肩，哈利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书，回过头去是拎着队服的罗恩，旁边站着阻止不及的赫敏，棕发小女巫冲他抱歉地笑了笑。

于是哈利腾出一只手在护栏边一撑，翻身回到走廊的木质地板上，靴子踏出清脆的一声：“总觉得魁地奇比赛，有我就必然出事。”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跟着两人去了球场，站在学院的分界线懒洋洋地打哈欠，布雷斯同潘西说笑的时候腾出空斜过来一个看热闹的眼神。哈利报以无视，他并非无处可去，只是觉得不大自在——泛泛之交凑在一起，毕竟是无聊的人打发时间而已。

“拿着。”忽然一团柔软的织物被塞到怀里，忙着整理队服的小斯莱特林好像才注意到把应援旗丢给了谁，他厌恶地皱起眉，抱怨道，“真倒霉，不过既然这样了，那就你拿着吧，波特。”

哈利还没有说什么，德拉科就匆忙地加快脚步走回队伍里去了，他无奈地笑笑，上高台找了个位置去把旗帜展开，索性就站在随风狂舞的银蛇底下。

“这里看不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里斯从教授席走了过来，一手端着甜品一手拎着外套，哈利扭头一看，果然邓布利多冲他眨了眨眼，“要不要跟我下去看？”

哈利叼着小甜圆面包装作没注意老校长哀怨的目光：“我带了望远镜。”西里斯不嫌脏，长腿一伸顺势坐在地上，把他也拉到旁边并肩：“好吧，那么现在我觉得这里看得非常清楚了。”

他们坐在欢呼与尖叫的顶端仰望天空中飞快掠过的或红或绿的衣袍，这场比赛要规矩许多，大家发泄这些日子的压力的方法是竭尽全力而不是互相攻击。

“如果一直如此——”哈利顿住了，他发觉自己在安逸之中产生了一些幼稚的想法，但西里斯接着说下去：“本来就该一直如此，哈利，你可以像他们那样，不顾一切地追逐着金飞贼，大汗淋漓倒在草坪上，然后和队友拥抱，又哭又笑。”

哈利摩挲着他手指上的细小疤痕，轻轻笑了一声：“不了，我在场下负责为布莱克教授欢呼就好。”视线转至一旁，他猛地起身看向教授席，邓布利多离场，斯内普百无聊赖地盯着杯子，好像里面能长出月见草似的。

许许多多飘荡着的破旧黑袍在向这边靠近，那些腐烂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显然学生们的激昂情绪吸引了它们，但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掺杂在风雪里的异样寒流。

“待在这——不管你要做什么，先保护好自己。”西里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陡然严肃起来，银色巨犬从看台上方一跃而下，终于引起了大规模的躁动。

几位教授开始疏散学生，牝鹿和虎斑猫在人群边缘奔跑，偶尔也可以看见一两丝稀薄的银色烟雾被黑暗吞没，哈利耳边猎猎风声几乎掩盖了喧嚣，他仰头望向赛场，罗恩半抱着受惊的金妮缓缓降落，没反应过来的几个人仍在互相追赶。

“下来！下来！”难得正经的李·乔丹不顾麦格教授的催促，赖在高高的裁判台上大喊。已经有三只摄魂怪围在底下，虎斑猫弓起背扑了过去。

越来越浓的雾气里，隐约可见三四个人也在压抑的寒流中压下扫帚尖回到地面，哈利忽然瞥见一抹光晕闪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条逞凶好斗的守护神已经破开黑暗冲了过去。

德拉科站在那里，鲜绿色的球服被污泥晕开了一大块，脊背挺直，高举着自己的魔杖，尽管那些烟雾一丝一缕地逸散在空气里，只留星星点点的光晕。

“它还是没有成形过。”哈利在离他三四步的地方停下，双手插兜颇为悠闲，然后他的守护神解决了麻烦，适时地跃回他身边，耀武扬威地抬起头。

德拉科把魔杖别回腰间，哼了一声：“你还是没有看完魁地奇比赛过。”他们一前一后保持着这个距离跟在守护神后面，直到它将自己的主人抛之脑后，跑到另一条巨犬那边，接着一头牝鹿趁机跑到哈利面前——但它的鼻尖还没有抵上哈利的手就消失了。

哈利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没法面对德拉科质疑的眼神：“物随其主？”这时候，黑着脸的斯内普和忍着笑的西里斯快步走了过来，一人领走一个，倒是难得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