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尽管没有休息好,我还是决定不改计划了,直接去赶飞机。王志兵跟个没事人一样,跟我父母有说有笑的,收拾行李,跑前跑后。对于他这个样子,我应该很熟悉,并且应该觉得长脸才对,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和陌生。只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我自己的心虚,还是他真的跟昨晚的反差太大了的缘故?
一路上,除了过安检的时候摘了墨镜,其他时候我都戴着。因为早上对着镜子看自己时发现双眼肿的不行,一看就是痛哭过的,在王志兵面前不好交待。而且,肩上昨天被林梦琪咬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衣服上也粘了血,只好换了件暗色的领衫。
飞机起飞后,他见我一脸疲惫的样子,想帮我揉揉肩膀,我没让,只是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到他的肩头上给躲过去了。
回到家,他让我去休息补眠,其它事都交给他来做。当我躺在床上后,没有多想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他已做好晚饭,还笑着问需不需要帮我端到床上来吃?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没有回老家前的样子,熟悉的生活节奏、放松的感觉、屋里满是阳光的味道,这些都让我特别舒服。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挨的事。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林梦琪留在我肩上的咬痕,既不能像白娘子用法术变没了,又不能说是误伤或是自己咬自己。当晚,王志兵趴过来想亲热的时候,我第一次没有配合,以没情绪给拒绝了。
伤口要完全好也不是一天二天的,想来想去,拿杜姐那里当借口跟王志兵说过去住几天,聊聊天。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要没事了他会过去找我们一起玩,还专门把我送过去了。
他的彬彬有礼和大度的气节,让杜姐和英子也连连夸赞。等他走了后,杜姐都忍不住跟我说:“我算是有点理解了,如果是这样让人舒服的男人,难怪弯的女人也会直回去。”
菜鸟的我表示不理解,什么弯什么直?难道是变形弹簧?
经过杜姐的一番说明,我算是明白了,像我这种人除了曾经对一个林梦琪倾过心以外,没有半点LESBIAN的样子。不了解这个圈子里的规则,也不知道什么T、P,没有加入过任何同性群体或是热聊话题,唯一知道‘拉拉’还以为是杜拉拉升职记里的‘拉拉’,差点没把她们俩给笑死。
我是无所谓,毕竟了解再多,对我的感情帮助并不大。我并没有一定要在同性道路上走到黑,也没有对林梦琪以外的女人产生过爱慕,(跟财务经理的那次不算,只是我刚好情绪失控,而她刚好给了我一根救命稻草而已。)况且我真的快要结婚了。
“结婚?”朱英重复了一遍后,跟我说道:“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真的建议你再好好想想。在没有结婚前,你还是你自己,享有自主权。但你步入婚姻,或是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的身上担负着家庭的责任,生儿育女的责任,还有对你的另一半忠诚的义务。当然,如果你们双方结婚前就坦诚了各玩各的,互不干涉,那么就另当别论。不过,很显然,你跟你未婚夫目前并不是属于后面这种情况,你们应该是认真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她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听呢,我就跟你多说点。虽然婚姻里不单单是靠感情维持着,有很多人貌合神离或是没有什么情感上的交流就能过一辈子,但是,这样其实对双方都是不公平的。比如我,”她看了看杜姐,杜姐笑了笑,她接着说道:“在跟她有过很长一段情感纠葛后,很痛苦,痛苦到差不多是互相折磨了,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步,我依然不会放弃。因为我那时很傻,确定了是爱,确定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不爱我了,我都不想跟她分开。哪怕分开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想放弃这份感情。”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杜姐解释道:“并不是说同性相爱就比异性相爱要高尚或是高级,而是,一辈子遇见了这种能为对方掏心掏肺的感情不容易。那时候,为了我的事业,根本不能曝光我有任何情感经历,必须打造玉女和小姐姐的清纯形象。她基本上就是完全躲在背后,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说,她这个人完全在外人看来就与我没有任何交集。她如果想要见我,必须先通过我的经纪人,一般我的经纪人是不会把她的电话转述给我的,反而变成了她的诉求到不了我这里,只能是我偶尔有空了去联系她,才能跟她见上一面。英子本身就是个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意给我增加麻烦的人。她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她在这次见面之前已经联系过我无数回?时间久了,我肯定对她有怨言,一方面是工作上的压力,还要应对各种关系,我的事业,说是事业,其实都是被人推着走,我没有什么扎实的专业基础,相形见拙,所有的压力积聚在我身上,唯一能发泄的只有她这里。”
讲述这一切的杜姐情绪有些失控,坐在她身旁的朱英姐就一直握着她的手,这一幕再一次让我对于情人间的互动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不是需要什么言语,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或是眼神,就能从中获得鼓励和力量,可以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难题。而要做到这点的前提是:情人双方要视对方为自己,信任无异心,同时坚信对方也是如此对自己的。
然而,现实中,这样的恋人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