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听着季昭的话, 内心还是有所触动的。
他对季昭说不动心他自己都不信, 可毕竟季昭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说,在军营里自己对他还做了那样的事。
虽然季昭没有怪过他, 甚至还表白说喜欢他, 想与他白头到老,最后成了他的皇后,可在宋琰的心里,他对季昭始终带着几分歉疚, 这份歉疚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无所顾忌的去爱季昭。
宋琰叹息一声道:“明月,我, 会努力的。”
季昭微愣,宋琰的自称不是朕,而是我。这让季昭十分愉悦, 将宋琰往怀里搂紧了不少后, 才缓缓道:
“我等你,我会等到你的。”
宋琰应了一声后, 怀着心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季昭却怎么都睡不着,大半是因为喜悦, 终于能够抱得美人归了,如何能不欢喜。
将军府内的余伯言与齐若棠相对坐着,面前摆放着的是二十两纹银,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各自拿回了各自的十两银子。
齐若棠:“以后这将军府, 就咱俩了?”
余伯言:“我是真没想到啊,他们竟然会同意小明月和陛下的婚事。”
齐若棠:“谁能想到呢,不过好在这坊间的传闻也控制的很好,才没有造成什么大乱子。”
余伯言:“还是丞相他们有办法啊。”
齐若棠将银两揣进自己的兜里,认真道:“不过,算你小子识相,没收我的银子,说真的,小明月这招用的是真高。”
余伯言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只是兀自煮着茶水,随后才叹息一声道:“眼下虽然是抱得美人归,可到底有没有福气消受,就得看小明月自己的造化了,咱们做兄弟的只能帮到这儿了。”
齐若棠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余伯言挑眉不语,只是兀自斟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小明月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向我们伸手,不要急,眼下不妨谈谈你的王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人家?家中有什么人?”
面对着余伯言喋喋不休的问话,齐若棠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耳朵,起身便往外走:“你喝茶,我去睡觉了。”
余伯言不依不饶追了出去:“你站住,不说清楚你别想睡,快些,你别祸害了人家良家女子……”
…………
翌日一早的朝会上,宋琰除了与季昭一同接受了百官朝贺以外,还定下了新年的祭礼,以及确定了宗室过继的孩子何时来京城,而选定的宗室孩子则是燕王的长孙,不过两岁的孩子,名为宋寅,燕王世子也会在年后正月底,将他送入京城。
椒房殿内,宋琰用过早膳以后,便钻进了被窝里睡回笼觉,临了前只留下一句让季昭代为处理奏折,便睡了过去。
季昭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莫名叹了口气,却还是抑制不住唇边的微笑,略微抬眸瞧着半掩的寝殿,不由吩咐道:
“常禄,陛下等会子醒了应该还要吃些东西,你去准备着。”
常禄应了一声,便退出了甘露殿。
季昭坐在书案前翻开了宋琰平时要批复的奏折,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突然发现实在头疼。
他可算知道宋琰为什么不想当皇帝了,这奏折里,十份奏折有八份都是朝臣互相揭短的内容,什么仪容不正,什么私生活不检点等等。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大一些的案子,奏报的还是巡城御史,想要下令严查京城的街道,不许摊贩在路边摆摊,影响京城容貌。
这些奏折所提到的内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尤其是有些官员的奏折写的实在冗长,缀叙颇多,而且宋琰还要逐字逐句的看下去,然后认真批复。
不过是批阅了一早上的奏折,季昭就已经体会到了宋琰的辛苦,不由叹息,只觉得日后应该要多为宋琰分担一些才是。
寝殿内睡着的宋琰早就醒了,只是一想到还有奏折要批,他的就绝的头大,不过所幸的是眼下有季昭能够帮他一把,过继的孩子也在正月底就能到京城,立储的诏书一下,宋寅便是东晋的皇太子,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好好歇息了。
宋琰躺在床上这般想着,可一听到寝殿的门被推开,他就立马闭上眼睛装睡,待得那前来的人又退出寝殿后,他才叹息一声睁开眼。
然而这一睁眼便瞧见了站在床前的季昭,不免有些惊讶:“你,你不是出去了么?”
季昭颔首道:“陛下这睡的也太长了,眼见着就该用午膳了。”
宋琰颔首轻咳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季昭:“让你为朕批阅奏折,辛苦你了。”
季昭在床边坐下:“琰哥哥这是信任我,才让我做,只要琰哥哥吩咐,我义不容辞。”
宋琰凝视着季昭半晌,随后才下床穿衣服,不过刚刚套上,季昭便上前帮忙了,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系着绳扣,只是在抚上腰的时候,不由低声:
“琰哥哥太瘦了,以后有我在,便可以放宽心,长好一些我才不会担心。”
宋琰也点头道:“这是自然,作为你的夫君,朕的确要比你强壮一些才行。”
季昭系着绳扣的手一顿,略微抬眸看着宋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