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夫人撞柱晕倒在蘅芜院, 燕王闻讯赶到。
霎时间燕王府中浩浩荡荡, 王妃世子皆紧随其后。
生怕燕王头上的绿帽子不够亮,还要闹的人尽皆知, 一个个都在问蕊夫人好好的怎么会在蘅芜院,甚至只穿了贴身的红衣。
蕊夫人躺在燕王怀里渐渐转醒,随后便是嚎啕大哭:“让妾身去死, 王爷让妾身去死吧, 妾身无颜面再见王爷了。”
说着话蕊夫人便作势要挣脱燕王的怀抱, 再次往墙上撞去, 季昭就远远的站在廊上,看着那群人的表演。
燕王脸色阴郁, 忙道:“你胡闹什么,怎么穿成这样出现在陛下住的地方,成何体统!”
听到燕王这略带斥责的话,季昭打开了腰间佩戴的荷包,里面是宋琰亲手为他装的瓜子, 让他没事儿嗑个瓜子儿什么的。
这会儿好了,季昭捻起瓜子儿放到嘴边,咔吧一声嗑响了瓜子,熟练的扔掉瓜子皮, 瓜子仁也是越嚼越香。
季昭嗑着瓜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群表演的人, 如果不是宋琰早有吩咐, 他真想冲过去揭穿那蕊夫人的真面目。
蕊夫人跪伏在燕王的面前道:“王爷, 是妾身让王爷蒙羞,再也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还请王爷准妾身一死。”
燕王看着蕊夫人的衣着,自然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季昭眉头微蹙,吐了口瓜子皮,腹诽道:这王爷是真傻还是假傻,真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这个夫人爬了陛下的床?
蕊夫人连忙拽住燕王的裳摆道:“王爷,王爷,昨夜前来蘅芜院送热茶的丫鬟突然崴了脚,正巧碰见了妾身,妾身便出于好意帮忙,将热茶送来了蘅芜院,岂料——岂料陛下以为妾身是府上是丫鬟,便轻薄欺辱了妾身。”
说道动情处,还双手遮住的脸,痛哭起来。
燕王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蕊夫人戴上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实在漂亮极了。
可季昭心里却是愈发的不满,也不嗑瓜子儿了,重新将荷包挂回了腰上,掂了掂手中的长剑,不由促狭起双眸,拇指也不停的推动剑柄,听着长剑出鞘又收回的声音,他才安心一些。
燕王起身便往卧房里冲,便听到身后的季昭连忙开口道:“你们这群人吵吵嚷嚷的,扰着了陛下休息,简直罪该万死。”
季昭手持剑迈步而来,停在卧房的台阶下,看着那一众朝自己往来的人。
燕王道:“陛下此刻还能好好休息么?难道陛下就不该出来说句话么?”
季昭冷眸对上燕王的双眸,丝毫不怯,反而站直了身躯,昂起了头颅:“陛下不曾见过这位夫人,你让陛下说什么?”
燕王蹙眉:“是么,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方才我将她抱过来的么?陛下欺辱了我的妾室,总该要给我一些说法吧。”
季昭:“陛下何时欺辱了王爷的妾室,陛下昨夜可不在房里啊。”
听得季昭如此说,燕王作势便要往宋琰住的卧室里去,去不了下屋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宋琰被常禄搀扶着站在门口,瞧着主卧室门前的一群人,不由蹙了眉:
“伯父,这一早你怎么来了。”
燕王看着宋琰满脸的红疹,又神色虚弱,顿时敛起脸上的微怒之色,只是朝着宋琰走来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宋琰被常禄搀扶着站在门口,望着燕王道:“想是水土不服,朕昨夜洗漱过后,喝了丫鬟送来的热茶后,便觉得浑身奇痒难耐,好在随行护卫中有人略懂岐黄,便为朕施了针,朕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听着外头吵嚷开来,可他们却说院外有明月守着,出事会来唤朕,故而一直不曾出现,伯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燕王看着宋琰虚弱无力的模样,连忙抱拳一礼道:“陛下,为何不请大夫,这府上现下就住着为臣孙儿瞧病的大夫,陛下身体不适,来人,去请大夫。”
得了吩咐的管家连忙离开蘅芜院去请大夫,却不想在燕王转身之际便被季昭拦下了。
季昭道:“陛下,方才这院子里演出了一场好戏,说陛下你欺辱了王爷的蕊夫人,王爷正找您要说法呢。”
宋琰有些疑惑,又瞧着那跪在地上的蕊夫人,不由被常禄搀着出了房门,仔细的瞧着她,疑惑道:“她不是送热茶的丫鬟么,怎么会是伯父的蕊夫人呢。”
燕王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得季昭抢先一步开口道:“陛下,您可瞧清楚了,这就是昨夜给你送热茶的那位丫鬟。”
宋琰点头,燕王也道:“方才蕊夫人也说了。”
“好,既然燕王承认了,那么这事儿就该问燕王你的罪。”季昭话音刚落,长剑便出了鞘搭在了燕王的肩头,惊的世子立马大呼大胆。
燕王不解:“本王何罪之有?”
季昭:“方才陛下说了,他是喝了蕊夫人送去的茶,才浑身奇痒,诱发红疹,陛下龙体欠安,皆是因为蕊夫人的一盏热茶,如今,蕊夫人却还攀咬陛下欺辱了她,如此用心险恶的女子,卑职觉得她该是受制于人。”
听得季昭如此疾言厉色,那蕊夫人也是满脸的惊惧,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