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棠与余伯言有些不太明白宋琰问这话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 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宋琰的那句话。
倒是一旁的季昭道:“江湖人未必都可怕, 就跟官员一样,有好有坏。”
宋琰摸着下颚若有所思, 随即示意他们离开, 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坐在亭中,继续喝茶,想着在去文成府之前,万一驾崩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县令究竟是何许人, 这过个生辰会有江湖人来贺寿,可为什么就是抓不住这官道上的劫匪呢?
令人深思……
县令的寿辰在城内是最欢悦的一件事了,从早上开始, 县令的家宅门前便络绎有人前来送贺礼。
宋琰为了防止季昭救驾,此刻也就值带了常禄一个人出来, 这会儿远远地站在街口, 看着在家宅门前迎客的县令, 宋琰顿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去蹭饭了。
常禄怀里抱着宋琰准备的贺礼, 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琰道:“公子,要去么?”
宋琰眉头略微一蹙:“既是县令相邀,也的确可以去,眼下这么多江湖人,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都是好人就没意义了, 如果有什么坏人的话, 他倒是可以去试试, 看看能否驾崩。
宋琰心里想着,便带着常禄朝着县令的家宅去了,不过刚刚与县令打了照面送了寿礼,便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陛——宋公子!”
宋琰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竟然瞧见了贺兰子兮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甚至对于宋琰的存在感到惊讶无比。
宋琰也格外惊讶贺兰子兮,指着他老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而跟在贺兰子兮身边的,则是另外一位年轻公子,窄袖劲装,眉目间英气十足,见着宋琰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贺兰子兮道:“你怎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听说你出,出门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上。”
宋琰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贺兰子兮笑了两声,瞧着他身边只跟着常禄,又四下寻了寻:“宋兄,你身边那小孩儿没带出来吧?”
宋琰不明所以:“什么小孩儿?”
贺兰子兮:“就是瞧灯会那次遇见的那位,你可不知道,那孩子防贼似的防着我呢,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他了,我寻思我之前也不认识他啊。”
宋琰满脸茫然:“有这回事儿吗?我怎么不知。”
贺兰子兮瘪瘪嘴,可随后想起了身边的这位少年公子,忙介绍道:“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邀月山庄的少庄主,南玉非,也是我姨母的儿子。表兄,这位便是……便是京城中鼎鼎大名的宋琰,宋公子。”
南玉非朝着宋琰抱拳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宋琰略微有点尴尬,就连贺兰子兮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只有他知道宋琰身份不凡,而南玉非却是一副冷傲的表情待人,就只盼着宋琰别怪罪了。
这南玉非率先进了府内,而贺兰子兮则是跟在宋琰身边,小心翼翼道:“陛下怎么想着出宫了,还在这儿参加寿宴。”
宋琰略耸了耸肩:“就是在路上抓了一群拦路抢劫的劫匪,然后这县令就留着我们参加他的寿宴了。”
贺兰子兮有些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
宋琰点头,可瞧着贺兰子兮的模样,宋琰倒是起了疑心:“你怎么不太相信啊,对了,这县令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江湖人来给他贺寿啊。”
贺兰子兮这才笑道:“如果不是我知晓内情,还真以为这县令大人在江湖中有地位呢,能让这么多江湖的人来为他贺寿。”
宋琰一脸茫然:“难道不是?”
贺兰子兮笑着:“自然不是,我那表兄是邀月山庄的少庄主,可还有一层身份,就是替我那姨父在这里召开武林大会,选择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这么多门派在这里集会,很容易被当做不法分子抓起来的,所以只能提前找官府疏通,借个地方而已。”
宋琰这才恍然大悟:“县令借机敛财?”
贺兰子兮点点头,不过随后又道:“陛下,你说的那个在路边打劫的劫匪,领头的是不是刀疤汉啊?”
宋琰略想了想:“没错啊,怎么了?被他打劫过?”
贺兰子兮叹息一声:“我们昨儿个来这里的时候遇上了,也送交了官府。”
宋琰犹如被雷击中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贺兰子兮,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前几天就抓了他啊?”
贺兰子兮也有些错愕:“可我们昨日又抓了一遍。”
——得,难怪这县令会说每次出动剿匪,这些人就跟得了消息似得乱窜,一个都抓不住,合着这就是跟县令一唱一和演戏呢,说不定这些抢来的钱有一半都归了县令的口袋。
宋琰与贺兰子兮四目相望,许久才异口同声道:“呵。”
然后在县令府中的下人安排下,一同坐了主位,就在南玉非身边坐着。
喧嚣的庭院中十几桌皆坐的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好生热闹,还有戏台子唱戏,这样的热闹场景,堪比皇帝的寿宴了。
分明这些江湖中人就是来给县令充数来祝寿的,结果在县令的眼里,就好像这些皆是他的朋友一样,站在戏台上,面对着十几桌的江湖人士,说着感谢的致辞。
贺兰子兮瞧了半晌:“宋兄,想不想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