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裘在门外咽下最后一口白糖糕,拍了拍手,差点和出来换热水的人撞到一起。--*--更新快,无防盗上----*---
“大夫,他怎么样?”洛沐守在床边吊着心蹙眉问道,转眼他看到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卫裘进来,压低声呵斥道,“吃吃吃,赶紧做事去。”
卫裘猛地点了点头,冷不丁地溜了。
大夫起身,回道,“大人,这位公子无大碍,除了皮外伤,和轻微内伤,最深的就是手臂上的刀伤,静养几天便可。”
洛沐松了口气,吩咐着,“有劳,来人,送一下大夫。”
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钟淬不算深度昏迷,手臂上缠了厚厚的一圈绷带,此刻已有血蔓延在上面。
钟淬正欲说什么,洛沐抬起手,“你先休养着,迟些再说。”
岂料钟淬摇了摇头,有非说不可的决绝,“苏,苏瑛……”
听到“苏瑛”二字,洛沐顿时俯身,忙问道,“什么?苏瑛什么?”
“大人,山,海,楼。”钟淬勉力道。
又是山海楼?洛沐拧眉,“山海楼怎么了?苏瑛失踪后去过山海楼?”
钟淬轻轻点了点头,洛沐不放心又问,“你确定看见了?”
钟淬道,“可能是,属下带人在回京兆府的路上,见到一女子从山海楼后院的门出来,我尾随她,谁知……”
一大早根本没什么人会光顾山海楼,而苏瑛认识宋遇摘,是她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苏瑛凭什么认为宋遇摘能护着她呢?
“你有没有看清袭击你的人?”洛沐问道。
钟淬说没看清,袭击他的人一身黑衣,从背后袭击他,他只来得及用手挡。
洛沐想,如果不是刚才宋遇摘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么他绝对会有袭击钟粹的嫌疑,可现在明摆着不是宋遇摘,那会是掌柜口中的“苏瑛的朋友”?
他问道,“我知道了,对了,你在湖边可有什么发现?”
钟淬说:“没有脚印,被冲掉了,但是确实有血迹,咳,咳……”
“行了,你先休息吧,迟些再说。”洛沐看了眼他手臂的纱布,随后贴心地给他拉了拉被子,起身走了。
门一合上,屋子里的光所剩无几,本就不朝阳,更加昏暗了,钟淬叹了口气,倒腾了下被子,睁着眼睛盯着床帐发愣,眼前事物有些模糊,思绪飘得老远——
“把你放在京兆府两年,也是时候该让你做点事了。--*--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说话的人是个男子,端着茶盏抿了口茶,举止优雅,说话缓而沉,有不容人反驳的意思。
“主子吩咐便是。”
男子竟笑了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嗯,你还记得谁是你主子么?”
“不敢忘。”
“我要你去帮我找回一样东西。”
“是。”
“别急,听我给你说是什么,这东西凭你一个人还拿不到,得是你的“大人”才能做到。”
他闻此言,明显愣了愣,他没说话。
男子见他犹豫,有些慵懒道,“怎么,怕?放心,又不是让你对他下手。”
“是。”
……
“……当然,我也会帮你。”,男子给他交代完,末了补了句,“你无故不见,怕是会引人起疑。”
“是。”
他深吸了口气,他从头到尾都不敢看座上的男子,也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这所谓的“主子”平日里根本不会找他,他在每日大量事务的围攻下也刻意不去想这个人和他让他呆在这里的目的。
可一旦他寻他来了,那就什么都完了……如同被戳破的泡影,终是一场被利用的梦……
三月春光景正好,洛沐沿着墙慢慢走,细想着既然湖边和如意客栈的外围墙都有血迹,那此前他的猜测是对,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两个地方根本没什么相同点,除此之外,还有件事,他不是多疑的人,但方才他不得不起了些疑心……
钟淬说袭击他的人从背后袭击,那必是短兵器,最常见便是匕首。
因为方才他注意到钟粹左手臂上的纱布,靠近手腕的渗血痕迹偏下,靠近手肘的血迹偏上,说明了袭击的人是反手拿匕首,但方向不对,除非袭击的人是个左撇子,钟淬用左手挡刀尚且说得过去。
然而常人会习惯性从右向后转,用右手挡刀。
要么,根本没有袭击的人……
钟淬是早两年就调来京兆府的,办事还算可靠,为人也不争不显,才提拔到少尹的位置,当时,他的调令不是吏部下发的,而是皇上口谕!
他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如今他对钟淬起了疑心,洛沐本想带人去搜查山海楼的念头也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