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鸡？”水妹问。

徐英男说：“冥阴画戟（ji）, 晚上就到了, 等下我跟金燕子阿嬢去拿。”

“那个什么鸡拿来干什么的？”宋若水问。

“开窍用的。”徐英男说。

“英男，水妹交给你，别让她乱跑。等我问黑影看到底把她叫来干什么, 再安排她。”

“那你干什么？”宋若水忙问。

“忙着呢。”徐乐天说完后退一步, 把门给关了。

宋若水还很少吃徐乐天的闭门羹, 她看着这门，对徐英男说：“他忙什么呢？”

徐英男答：“就是入定, 因为他要找盛无。”

“哼, 男人，”宋若水放大声音，对准门吼，“重色轻友！”

徐乐天笑了笑, 听外头宋若水高跟鞋渐渐远去了，她状态应该不错, 又恢复了不喷香水不穿十厘米以上高跟绝不出门的习性。

是夜, 徐乐天吃了晚饭等徐英男来, 有一定空隙时间, 他去找了黑影。

黑影站在院旁的山顶，下望。

刚下了场雨, 但闷热依旧, 因添了潮气，湿哒哒黏住皮肤。

徐乐天问：“宋若水来干什么？”

黑影负手站立，看着突起的奇峰, 浓绿在黄昏中隐隐的，看起来像水墨画。

他说：“进羽渊。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既然我能把她变作蛇人，就说明我跟四十年前的蛇患脱不了关系。”

“嗯，你在西南闹得满城风雨，等于是害了我爷爷跟奶奶一生。更害死了杨子的母亲杨青。她被埋在灵藤所在的女娲之肠，本来能活的。你那时行踪飘忽，这边挖个坟，那边盗个尸，怎么做到的？”

黑影说：“买啊。你们这世界，没什么是买不来的。我只要付钱，大把的人愿意帮我挖人家的坟，偷人家的尸体。我只要有一个大本营，等着他们把尸体给我送过来就行了。”

“你造出完美的蛇人了吗？”

“四十年前没有，还没来得及造出完美的，遇上了一次严打。你爷爷带着最后一批古早的江湖武林人士，把我的大本营整个捣毁。但是今年，造出来了。”

徐乐天咬牙：“宋若水。”

“是她，她天生带着蛇仙的护持，你猜她带着谁的基因？”

“别特么跟我说是女娲。”

徐乐天记得女娲好像就是长了条尾巴没长腿的，所谓人首蛇身。

“你真的是聪明，当年你就是这么聪明。但是你太重情了，不管是对鲧，定渊，还是盛无。因色生情，但你总也做不到自色悟空。”

“悟空？”徐乐天并不太了解这些佛教用语，但是《西游记》他熟啊，他能全文背诵。

“证悟空性的意思。”

徐乐天说：“我是个文化人，你不需要给我备注，我知道悟空啥意思。但是呢，抓不住的才是空，可凡我所要，我都一定要牢牢抓住。”

黑影看徐乐天，这么单薄一张脸，刀枪不入，坚毅至此。

黑影笑：“以后你就懂了，抓得住的最后也会抓不住。”

“不跟你打这种无意义的机锋，怪不得你让杨子带宋若水去版纳曼陀庄，用她来将灵藤唤起。所以宋女娲在这一次团队任务中起什么作用？”

“人身上独一无二的除了指纹，还有气，灵气。就像你的指纹能解锁的手机，我解不了，你的灵气能打开的东西，我打不开。女娲的灵气能开启的门，我们谁都开不了。”

徐乐天懂了，所谓羽渊内的禁制，当年既然是女娲

下的，现在也就需要沾着女娲灵气的宋若水来解了。

宋若水要是知道自己竟然跟女娲沾亲带故，可不知道得怎么飘。

徐乐天说：“到时候你把计划告诉我，我出个策划书，咱们得把细节都安排稳妥了。要不然我觉得以水妹这种毛毛躁躁的性子，她就算是女娲转世也没用，很容易出问题。”

黑影点了下头，想到徐乐天看不见，说：“可以。”

“你中间停了四十年，都在干什么？”

黑影说：“受伤了，被你爷爷打回原形，回黄海里养伤。”

徐乐天自打知道自己是共工之后，就被自己这天选之人的地位给搞得有点小膨胀。结果怎么发现，他身边就没个普通人呢，宋若水是女娲，他爷爷……浮云手能把黑影一条龙给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