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下个不停,陆见深和钟闻溪两人浑身早已湿透,再加上扑面而来的冷风,在大雨中骑着马的陆见深不禁打起了寒颤。
钟闻溪见大雨一直没有停下的趋势,脸上的雨水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得已之下他终于放缓了策马的速度,陆见深跟着他缓缓停了下来,钟闻溪看了一眼雨中的陆见深说道:“这雨太大了,还是找个地方避一下吧。”
陆见深此时浑身已经在发抖了,只能对钟闻溪点着头。
钟闻溪在附近看了一下,这附近树林密盛,但却没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于是他们又骑着马往前面走了一段路,过了一片树林,他们终于看见路边有一座茅草亭子,两人将马放在亭外,随后匆匆走进了亭内避雨。
亭内放着几块大石头,想来应该是给进亭内休息的人坐的,陆见深一进亭子便坐到了石头上,然后便脱下外衣拧了拧衣服上的水,但里头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仅仅是拧干了外衣的水也无济于事。
钟闻溪看着陆见深落魄的模样颇有些惭愧地说:“不好意思,连累你跟我一起淋雨。”
陆见深听了立马抬起头来看着钟闻溪道:“说这些做什么,只要能找回孩子,淋点雨不算什么,本来我就欠你不少人情了,再不还点,我心里倒要过意不去了。”
钟闻溪听了微微低了低头,陆见深将衣服拧干后摊在石头上晾了起来,一边又对钟闻溪说道:“你也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拧拧。”
钟闻溪看了他一眼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陆见深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着,陆见深看着钟闻溪湿漉漉的脸,钟闻溪也看着陆见深湿漉漉的脸,这时陆见深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慌了一下,随后陆见深便将脸别了过去笑了笑说:“那......那你自己来吧。”
钟闻溪将衣服脱下拧干,随后两人便背对着坐在石头上沉默了起来,陆见深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得这么尴尬,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不管说什么都会破坏现在的气氛。
沉默良久后,陆见深终于找了一个话题对钟闻溪开了口:“你说......乌裘等人会去哪里?”
钟闻溪背对着陆见深,语气轻缓地说:“不管他们去了哪,我一定要将孩子找回来。”
陆见深听了微微笑了一下说:“你是关心那个孩子呢?还是关心你的师弟呢?”
“对我来说这两者没有区别。”钟闻溪淡淡地说道。
“哦,是吗?”陆见深笑道,“在御剑门这么多的弟子中,只有你跟周闻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钟闻溪抬头看了一眼亭外的大雨回道:“是,我五岁那年得了重病,恰好碰上师父从我家路过,师父治好了我的病,却向我父母提出要带我上山习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病不会复发,后来我就跟了师父上山。而师弟却是出生没多久就被他母亲送到了山上,所以我们从小就如亲兄弟一般亲密。”
陆见深笑了笑,又道:“是吗?那还真是感情深厚,这么说,我让你们师兄弟起了冲突,岂不是罪过大了。”
钟闻溪听了沉默了一下,陆见深也沉默着看向亭外,山林之上阴雨绵绵如大军压境,连陆见深的心也被那场景弄得压抑了起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雨才渐渐地停了下来,陆见深一见外面雨停了,便连忙起身走到亭子外面看了一眼,天空之上一片碧蓝,山林间不时吹来凉爽的山风,陆见深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打起了喷嚏来。
钟闻溪立马看向了陆见深,见陆见深站在山风之中抖着身子,便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陆见深回过头来看着钟闻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这风吹过来有点凉,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我们冒雨追了这么久,想必乌裘等人离我们不会很远了。”
钟闻溪听了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拿起来摊在石头上的衣服穿了起来,陆见深也连忙穿上了衣服,虽然还是湿冷,但也总比没有好。
出了亭子,二人便继续骑上了马往前头赶去。
雨停之后不久,天便渐渐黑了下来,陆见深本来是打算赶夜路的,但傍晚山风更冷了些,一路上陆见深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开始他还能对钟闻溪说没事,但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了,因为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脸渐渐红烫了起来,钟闻溪见陆见深已经出现了不适,连忙停了下来,让陆见深下马后他忙用手去摸了一下陆见深的额头,发现陆见深的额头已经十分滚烫,显然他已经发烧了。
“你的额头很烫。”钟闻溪看着陆见深说道。
陆见深却对钟闻溪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但刚说完他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随即立马抓住了马缰绳。
钟闻溪立马上前扶住了他,随后看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样不行,我看我们今晚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吧。”
“这荒郊野外的哪有歇脚的地方,与其在野外停留一夜,不如继续往前走。”钟闻溪轻声喘息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