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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风雨欲来繁星隐(1/1)

肆妄觉得可能是平时太放肆了,可这报应来得未免有些太突然让他毫无准备,避无可避。www.dizhu.org先是自己寝宫遇刺,平日里普通的刺客哪里能如此轻易地闯入仙帝的地盘,怎能不怕有后手、帝阵之类等着自己,可见其对自己十分之自信,连肆妄都对此望尘莫及。然后是自己的帝威被一个见不得人的丑物挑衅,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打不过,都怪他平时老是自大地开玩笑说“世界之大,却无一人能收拾得了我,无敌好寂寞”,这下终于有人能镇压他了,就是不知道肆妄高不高兴了。最要命的是,他已经知道将要交代在这里了,杀他的竟还是那个平日里满嘴仁爱,对苍生充满悲悯的圣人,肆妄初上天宫时,还去拜过他,每逢年过节还凑在一起聊民(吃)生(喝)多(玩)艰(乐)。

从前肆妄听说过很多关于圣人的事,还一度觉得圣人是这世间最伟大的人,肆妄尊敬圣人,十一宫主也尊敬圣人,圣人年龄比他们多出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可好在他心态还年轻,和他们也能志同道合到一块去,多少年相处下来,就成了忘年之交。

而十二宫主互相之间交情本就不浅,又是一起统领天国千千万年之人,早已将对方视做了一起出生入死的亲兄弟。肆妄已气昏了头,没想到暗杀自己兄弟的,竟是这个和他们“私交甚好”的圣人,又倔强地召回剑,支撑着站起来,双手举起剑,说道:“此剑名唤斩道,成帝后所铸,承载了我所有的过往,只沾过魔血,今日,我便用你的神血祭剑,此剑出必饮血,要么是我的帝血。”说罢,顷刻间周身炫光流转,帝威冲天,弥漫在整座明灼天宫。“原来明灼宫都被你锁了。”肆妄却一点都不惊讶了,若他是圣人,能做到什么,肆妄都不奇怪。www.dizhu.org

黑袍人又聚集了满脸黑雾,肆妄也正好眼不见心不烦,两人就这样动起手来。斩道剑在肆妄手上极尽演化,这一次,毕生所学,皆不再有所保留,招招都藏尽了玄妙,充满了杀机,连长明的星火都被震灭,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不过高手之间过招,向来是不在意亮不亮的。斩道剑光清冷肃杀,在黑暗中闪烁,动作极快,白花花的一片,剑意所及之处,空间碎裂,化作虚空。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四千回合,肆妄拼尽全力,而那黑袍人只是随意应付,看起来游刃有余,好不轻松惬意。

黑袍人不怎么出手,只是退让格挡,这让肆妄越发恼怒,就像他在陪自己玩游戏,随时可以结束,而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肆妄越来越愤怒,四肢百骸更是强制蓄力,很快的,心口的血又透过里衣往外涌,银白的铠甲在外遮挡住了已泛红的里衣,只看得见帝血的神光,与肆妄苍白的脸色。渐渐的,他感到疲倦,他深知过不久,自己就会倒下,这将会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战。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肆妄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陨落。不可以,就算是陨落,那也一定要搅个天翻地覆,不能就这样寂静地,无人知晓的,死的像个委屈鬼一样。

不如一战,成败不论,就算是死也算是圆了我肆妄英勇战死的结局,这样想着,满腔的消极都转化成了对最后一战的尊重,他跃跃欲试,不顾重伤的身体,又强行催动了天命的力量。这一次,他感受到了那股磅礴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向他周身袭来,由内而外好似一场沐浴,整个人从内而外地舒服起来。

他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天命的力量。多少年了,他都有些快忘记了。

记得刚承载天命时那股新鲜劲,好像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量似的,三天两头砍人,下葬地,横推明灼星一切禁忌,别的仙帝不敢去的地方,不敢惹的人,肆妄都一一拜访。

是太平些年了。有什么出息,竟有些不舍。罢了罢了,反正也活这么长时间了,何况他们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眷念的,不如早些陪他们去,永登极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等我。这一战打的好累,打完了我一定要好好睡一场。肆妄此刻的样子,已不再像从前那样,没有紧迫,没有高傲,有的只是疲倦,疲倦下是发自内心的从容。

八千回合过后,肆妄已明显地力不从心。他身形不稳,东倒西歪的,手上也时不时地使不上力,下手没轻没重的。而他银白坚硬的铠甲已被划出众多鲜红的伤痕,犹带血迹,却无一处致命,这好像是那黑袍人在戏弄他,这些伤,就是肆妄的耻辱。

这副甲大有来头,传说坚硬不可摧,可现在……普通修士达到一定境界都能自我修复,更别提肆妄这种了。平时就根本落不下什么伤,刚受伤就可以迅速修复,可这老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伤他的每一处,无所谓大与小,连天命都修复不了,只能缓解疼痛。就算今日能侥幸逃脱了,这浑身的伤,恐怕肆妄永远也无法释怀,就算释怀了,他也无法接受自己满身伤痕的这丑样子,还不如死在这得了。当然想归想,他也并没真的放弃抵抗。也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他竟还没倒下。

“你已是强弩之末,还在逞强什么?”黑袍人似不解的又似嘲讽地柔声问道。肆妄不语,仍是同刚才一样,不停地对着他发动攻击。黑袍人这下终于不耐烦了,不想再陪肆妄玩这小游戏了,天命化拳甩了出去,肆妄一个照面心惊不得了,转身就跑,刚飞起没多远,那拳头就毫不停留直追而上,肆妄一口凌霄血撒了一屋子,掉了下来。

黑袍人走近,又拂开黑雾。肆妄此刻不想抬起头来看他,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又怎么好让人看见。

却又忍不住地出口讽刺道:“我当是谁有那么大能耐,阻断得了各宫通灵,这天国还有谁能一手遮天了不成,原来是圣人您老人家。都说圣人神通广大,千万年来却不曾见过圣人出手,如今终于见着了,却是将剑对着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该荣幸。”说罢,像是很生气了,于是就破罐子破摔这才鼓起勇气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像在等着他的回答。

那人却睁开了眼,肆妄一见他,便说不出话了。这人形容确实是与圣人如出一辙,可那双眼里除了有圣人的仁爱之外,还有一丝疏离与冷漠,仿若他们从未识过。

“你……到底是谁?”肆妄虽已气昏了头,但还是分得清眼前人虽和圣人长得一般无二,但却绝不是圣人。此刻不知该高兴不是被熟人背叛还是该忧心这天下了。肆妄并不妄自菲薄,只是他乃是天国天帝陛下亲认的,万古第一帝,自己陨落后不知还有谁能收拾这个人,圣人还好,就算是平日里装作仁爱,那也是仁爱,不会乱来。眼前人就说不定了。这天地,要变天了吗?

雨倾盆而下,电闪而雷不敢鸣。

那人轻笑一声,并未回答,提起了剑。

肆妄抬头看了看殿外的雨:“何处可惹辰星落,何时不必再蹉跎。我自雨中来,又从雨中去。”闭上了眼睛。

一剑斩落,道:“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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