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凉静静地听着父亲说的朝中趣事,这些事外公虽然知道,但他并不关心也不会说。
夏毅彭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手下曹侍郎家中之事,包宏感觉和自己所知道的不是一件事,也认真地听着。
“前几日朝中考核,要交一些证明去年政绩的材料。他把治水时百姓们自发表达感谢的万民书弄丢了。父亲你知道到此事吧。”
夏毅彭下意识的觉得包宏知道,所以就没等他回答就继续说了,谁知包宏满脸疑问,心道:不是说保管在架阁库暂时不便拿出吗?
“嚯,咱们自己说说倒是没啥的,这也是一个疏忽大意之罪,曹大人半夜把自己儿子,女儿,妻妾,下人全给捞起来,让他们写名字,字体必须不一样,名字自己想着写,我与他共事八载,竟然不知道他胆子这么大,哈哈。”
包宏正要开口评论一番,夏怀瑾担忧地抢先一步说:“那曹叔叔岂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
夏玉凉也放下饭菜,紧张道:“要是被发现……”
夏芬芬看着大人们严肃的样子,眨巴眼睛说:“这么可怕是不是要杀头呀。”
夏芳芳嘴里还是塞着吃食,心里想到平常看的小画本,含糊地说:“掉头也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包宏又一次想要说些斥责的话,夏毅彭捻着胡须,给了大家最关心的答案:“老曹也是糊涂,他家里人绞尽脑汁每个人写出十几个名字之后,看到他那八岁的小儿子歪歪扭扭的字体,突然想到当时为了给儿子做好榜样,把万民书放在儿子房中,让他从小都能感受到如果政事做得好,百姓爱戴就得到的道理。”
这个曹大人又大胆又糊涂,紧张过去,夏玉凉又拿起筷子叨菜,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如果曹叔叔真的把自己做的万民书呈上考核,当做政绩内容,哪天东窗事发得要了他一家子的命。”
包宏总算快的过这些年轻人了:“我不知此事,以为曹侍郎只是晚交了几日万民书而已,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内容。”
夏毅彭道:“曹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他这次做了错事。但是父亲,朝中很多事情都不完备。如果曹大人真的拿不出那个万民书,那他治水的功劳对于朝堂来说不就是空谈,根本呈不到圣上手中。再者,曹大人拿着假的万民书呈上,当真要治他欺君之罪吗?”
包宏抬眼看着女婿,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夏毅彭心中叹气:“我就是希望哪位大人不管何时做出的政绩都可以有人记录归案,不再出现丢失万民书就不算此政绩之事。或者说法情合一,应当调查清楚后合理陟罚臧否。”
当朝中有很多老臣,他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致仕,不想也可以说不敢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谁也不知道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后所推出的改革到底是好是坏,他们老了也不想折腾,包宏心中也有点这样的想法,没有回应夏毅彭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