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能屹立百年不倒，最重要的除了山根，就是山心。

一旦山心被噬空，只有可能会发生一件事情，坍塌滑坡，将不复存在。

但是现在，这山看起来坚实异常，纵然山上没有生机存在但是山体看起来嶙峋坚硬，只像是反了季节，笼罩在冬季当中一样。

“阿离。”少年听着凌川的询问，没有解释，反而转脸冲着壮汉呼喊一声。

壮汉五指成爪一声猛呵直接朝着嶙峋的山地上直接抓上去，这壮汉究竟有多大的力气，没人知道，只是他一爪子下去直接从地面上抽出了一条足有十来米长的山柱。

他一掌砍断之后，抓着山柱的根部送到了凌川面前。

此刻东方已经透出了一些光亮，周围的黑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下面消退。

壮汉手中的那一方山柱，表层看起来和正常的山岩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根部看起来却明显已经沙化。

阿离手下稍微一个用力，手中的一方山岩已经四分五裂粉碎成渣。

山体已经脆弱到了这种程度，凌川眼睛开始朝着周围打量，纵然缺少生机，但是这云海山的真实情况也着实没有让凌川想到会这般不济。

“你说这一切和它有关？”东方透出的光泽已经给山脉披上了一层薄衣，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云海山的衰败，凌川眼目微转，落在了老树妖身上。

小夜紧抱着老树妖，唯恐他在冲着老树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树爷已经不堪承受任何攻击了。

少年没说话，只是突然朝着老树妖走上去，在小夜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手起手落树爷的根须已经被他斩断了一截。

“啊啊啊——”惨叫声才没有消停多久，树妖再次发出来痛苦的吼叫声，这声音听起来简直是撕心裂肺。

小夜没想到防住了凌川，少年会再次冲着树爷动手，当时气的浑身发抖，抓出来一把尖锐的匕首冲着少年吼叫，“你们谁要是在敢碰树爷一下，我就和你们拼了。”

“你来看。”少年没有理会小夜的吼叫，反而是将斩断的根须直接送到了凌川面前。

以老树妖的年轮看得出，他树龄绝对不短，不然也不会成为云海山的守护神。

既然有非一般妖可比的年轮，不说老树妖的枝叶应该蔓遮天蔽日，但是起码根须不应该会腐烂到如同纸一样脆弱，轻轻一碰，就直接断裂了。

“树爷是个好妖，是他在守护我们……如果不是树爷，我们早就死了，树爷是在用他的养分来滋养着整座山脉，你们怎么还可以那么狠心的冲着树爷动手……”小夜难心的说着话，声音听起来都是沙哑的，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树爷。

凌川看向少年，少年点头道：“他说的是真的，这座已经被腐蚀空心的山，如果不是因为这老树妖耗尽修为养分来支撑，早在几年前这里就该不复存在了……”

八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听着少年的话震惊的盯着老树妖。

被小夜抱着的老树妖意识看起来仍旧是浑浊的，挣扎着摇晃着躯干，除了从嘴巴当中发出野兽一样的粗重鸣叫，再没办法发出来其他的声调。

这一刻八尺突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成精难，想成为大精怪更难。

只看着树妖残存的躯干就让人知道他的修为何止百年，然而这样的一颗老树，修为养分几乎被彻底掏空，本该能口吐人言，现在却因为修为散失太多，接连受创，退化的只剩下野兽一般的低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