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是谁”张仙渺问。

“高二失踪的那个学姐。”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范乐笑了笑。

张仙渺顿了顿，蓦地也笑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女人。你心里有鬼，我看得一清二楚。”

范乐猛地怔住了，只觉得身后簌簌直掉冷汗。

太危险了。

这样的女人太危险了。

要么让她只为我一人服务...要么...

范乐自顾自地想着，张仙渺却突然站了起来：“你和许沐坤说我们在一起了”

“啊，嗯。”范乐眨了眨眼，笑了“我想圆这个谎。”

“我会考虑。”

赵玟离世后，张仙渺一直一个人住，今晚，范乐便很自觉地跟了回去，张仙渺也没有阻止。

张仙渺洗漱完毕，跨过范乐，倒在了床上。

“你散发的样子真好看。”范乐勾起一缕张仙渺的发丝，笑道。

“晚安。”张仙渺翻了个身。

“仙渺...”范乐从身后死死抱住张仙渺，轻声道，“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张仙渺暗暗勾起了嘴角，有些不屑。眼下的泪痣在月光的衬映下微微闪烁。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任由了范乐上下其手。

“何叶也是个好女孩，只可惜，是我害了她。”

“我不应该对她做那种事，都是我的错。”

“但是我控制不住对她的爱，她也狠狠地伤害了我。真的伤害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都是我的错。”

张仙渺一言不发地听着，眼神中却在思考什么。眼中平静下来的那一刻，张仙渺推开范乐，缓缓开了口：“你昧着良心做事，却假装遵循着道德的谴责。真可怜。”

范乐对张仙渺的警惕变成了隐隐的怨恨。但她表面仍然笑着，一言不语。

张仙渺睡熟了。范乐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不正是自己实行报复的时候吗如果占有了张仙渺的表层，那么深层也一定就是自己的了吧。一旦如此，这个可怕的女人便再也说不出自己的秘密。

想到这里，范乐伸出了手——

张仙渺在一瞬间回了头!

染着血的嫩肉和颤颤巍巍的血管交杂在一起，混着跳动的神经和白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范乐面前。——“张仙渺”的脸一片血肉模糊!不，准确的说，这个“张仙渺”根本就没有脸皮!

范乐一个趔趄从床上滚了下去，伏在地上不要命地呕吐。

“张仙渺”带着它那颗没有脸皮的脑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步一顿地向范乐挪去。

范乐靠在门上直直地发抖，双眼却没有办法从那个没脸皮的怪物身上移开。

像是幻觉一样恍惚地，没脸皮的人在晃晃悠悠中多出了脸皮，心口却丢了一大块，淌着脓水和血，一颗心脏半挂地坠在外部，突突直跳。

又一个恍惚，那东西又没了脸皮，心口却完好无损。

范乐猛地回忆起来——那个心口缺失的女人，长着白佳——也就是何叶的恋人的脸!那么那个没有脸皮的东西……是何叶!？

范乐的腿在不受控制的发抖，身子下因为过度惊吓而湿了一片，尿液却还在不断地扩散范围。

一个恍惚，没脸皮的何叶又变成了没心口的白佳，一步一顿地走向范乐。

——眼前恍恍惚惚，身体一阵脱力，身下一片潮湿——范乐当下口吐白沫，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范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着医务室的床上。

张仙渺和许沐坤蹲在医院门口，一言不发。

许久，许沐坤才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什么都没看见？”

张仙渺摇了摇头：“唯独昨天我睡的特别死，醒来就发现她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了。”

“我在你房间布的阵呢？”许沐坤问，“有变化吗？”

“那些符文不见了。”张仙渺道。

“我们还要继续保护范乐吗”

张仙渺点头道：“如此看，我的猜测并没有错。是范乐拆散了何叶和她的恋人，而茶馆播放的故事……”

“都会以更惨的方式应验……吗”许沐坤悲伤起来。她喜欢那间茶馆，很喜欢。所以她想做最后的挣扎，于是许沐坤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范乐拆散了那对情侣？万一她说的是实话呢？”

张仙渺不答，看了许沐坤片刻，才淡淡道：“别挣扎了，我能看到真相。”

一片寂静。仿佛空气也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