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斩钉截铁，韩霜不假思索。

“先别回答地那么急切。”这句话说完后，不知为何，叶承想到了自己跟家人的出柜过程，脸色深邃了些，“你有那个决心，即便是爬也要爬完自己选择的路么？”

“有！”

“你可能学了表演但是被无数人否定，没人认为你有能力，打击你，抨击你，挤兑你。”

“……没事！”

“你可能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但是收获甚微，甚至没有收获。”

叶承的语气一点点变得严重起来，韩霜本来还出声回应，后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你甚至可能会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拼尽了全力，你就是没有别人那么幸运，没有别人的能力，没有别人的天赋。”叶承道，“即便是那样，你也能愿意走下去么？”

旁听的韩母本来带着质疑的心态，但听着叶承和女儿的交流，她也渐渐陷入了沉思，双手交握在胸前越压越紧。

“我想……我可以。”垂下眼，韩霜抿着唇，点了点头。

“如果你确定你可以，那么就好好走你的路。”叶承道，“梦想要有，但计划要实际。要在保证有基础能力的前提下去试水你的梦想，无论怎么碰壁，都不要放弃。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人牵制地立足，明白么？”

这回重重点了点头，韩霜道：“我知道！”

“极端的做法是对你自己梦想的亵渎。”叶承道，“这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告诉我，如果你受到了现实的打击就放弃你的梦想，你对得起你给自己的誓言么？”

韩霜：“……”

“学要上，梦想也不用放弃。”叶承道，“把两者能兼顾的人，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韩霜：“……”

“现在想辍学，是一种逃避的表现。你觉得只有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才会有动力，才会有憧憬，才会办事得力，不是么。”

韩霜：“我……”

“把学业当成你必须为梦想付出的代价。”叶承认真道，“如果你连这点代价都付不起，你拿什么向自己证明有能力追求梦想？我相信你应该多少知道追梦这条路的艰辛，不是么？”

低下了头，韩霜咬着唇，似乎在思考叶承的话。

转头望向韩母，叶承道：“给她点时间，你们也别想方设法打击她的想法。给她机会去追求她想要的，有些时候，现实会比你们的说教有用的多。”重新看了眼韩霜，叶承浅笑道，“当然，如果她跨过了现实的考验，那你们就敞开心扉迎接你们家的新星吧。”

韩母看着叶承，腼腆地笑了笑，起身道：“叶医生，谢谢你。”

“谢什么？”叶承道，“我今天是来找您女儿闲聊的。观点只是我个人观点，肯定有很多我个人的偏见，别人听了可能会有无数条论据来反驳我。不过不管怎样，如果她听得进去，是我的幸，如果她听不进去，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需要谢的。”

点了点头，韩母冲叶承露出神色复杂的笑意，当她正打算重新开口时，她手机却忽的重新响起来。

接起手机跟那边说了两句，韩母撂下电话，冲叶承道：“叶医生，不好意思，医院那边有点事情，我得去调班。”说完，跟韩霜交代了两句，韩母正要往门边跑，又忽的想起什么，转头望向叶承，道：“叶医生，要不这样……你也陪我去趟医院吧，有个患者，可能用得上你的帮忙。”

看着韩母郑重的表情，叶承露出一抹困惑的表情，但韩母诚恳地坚持自己的建议，叶承才点了点头，愿意跟对方走一趟。

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叶承意识到韩母是某家精神病院的护士，而对方也是阴差阳错地从某个同事嘴里听说了当晚一个被送往医院的患者不久前刚尝试过自杀。

得知信息时，叶承眉头微微皱了皱：“自杀？”

“是啊。”到了医院门前，韩母一边跟叶承解释一边向急诊那边赶，“现在人的压力都越来越大了啊。”

“他是……”脑海浮现出悬崖边那白衬衫男人跳崖的惊险一幕，叶承道，“——怎么自杀的？”

“跳崖。”韩母道，“刚送到医院不久，可能情绪还有些不稳定。”

望着前方夜幕中的精神病院主楼，叶承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