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西风在林闻君背后狠狠瞪了朝歌一眼,厚脸皮地拿起了书,倚在窗边看了起来,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闻君仔细地给朝歌喂了药,眼睛里满是心疼,“清泽,你如果没有醒过来,我真的会歉疚一生的……明明是我去救你,关键时候你怎么,怎么……”
随着林闻君的声音,朝歌脑子里慢慢又多了一些其他的记忆,好像林闻君飞扑来救她,在落地的时候,孟清泽却抱着林闻君翻了个身,将她护得齐全,自己狠狠砸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
接踵而至的是关于孟清泽的身份,她是国中学堂的校长孟梅善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受尽了宠爱长大,因为父亲是读书人,从小也耳濡目染,饱读诗书,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子。
而国中学堂是如今国中区最好的大学,归属于京陵,孟清泽和孔西风都是国中学堂的学生,而林闻君是半年前被孟梅善从海外请回来的老师。
林闻君在海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但是因为家人都已经在战乱中离世,回国之后也是漂泊无依,索性一直在外求学,没想到会接收到孟梅善的邀请,有了一份正经工作,还有了一群好学认真的学生。
她无比地感激,偏偏孟梅善是个男人,她多番叨绕不好,便把所有的关怀都放在了孟清泽身上。
半年来,林闻君抓着孟清泽给她补习薄弱科目外文,偏偏收效甚微,因为孟清泽是个从小就十分排外并且对外文油盐不进的人。
但是如今时代跌宕,不多一技傍身,又怎么能在乱世中苟活下去?林闻君深深知道这一点,外文翻译是十分稀缺的人才,她有意向要让孟清泽成为这样的人。
记忆就在这儿戛然而止了,朝歌脑海里飞快地走过了几张脸,多是和她有关系但目前还没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她静了静神,勉强消化了。
几句怎么下来,林闻君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朝歌对柔弱的人生不起厌恶感来,她费力地抬起手帮林闻君轻拭眼眶,“林先生,在国中学堂,您比我重要。”
整个国中学堂,除了几位外国教师,只有林闻君一个本国人教授外文。
孟清泽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救下林闻君吧?
系统:“那可说不定,万一孟清泽喜欢人家呢?”
“……”朝歌权当没听见,这个人总是很擅长破坏气氛,继续道:“您救了我,自然不必感到愧疚,这样一个乱世,无论是谁,能活下来,都是惊喜。”
简而言之,我还没死呢。
林闻君用手背擦去眼泪,笑了起来,“好,张嘴,喝药。”
倚在窗户边的人做了个要呕吐的鬼脸给朝歌看,然后幽怨地看了眼为别的女人落泪的女人,眼睛好似要烧掉那身旗袍,然后将林闻君看个透彻一样。
朝歌自动忽略,理都不想理孔西风。
“梅善先生去安陵了,那边的轰-炸刚结束,我们整个小组的人只回来了一半……”林闻君说着又要落泪,“应该没有出事,只是分散开来,找不着了而已,梅善先生亲自去找他们了。”
这个什么小组的事朝歌是真没记忆,也顺着林闻君的话接,“好,能找回来的。”
喝完药,林闻君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给朝歌留了本外文原著,嘱咐她一定看完十页,看不懂就查字典,还是不懂就留着晚上再问。
孔西风终于急了,“林先生,您又不住这边,怎么晚上还来找她?”
“我,我……”林闻君像是在躲着孔西风,“无碍,我早些来早些回去就行,不会出事的。”
孔西风委屈,“我……”
她问的根本就不是安全问题啊!
朝歌弯弯唇,“林先生,我还想吃些桂花糕,您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盒,可以吗?”
林闻君点头应允,“好,桂香铺的桂花糕最好,我去给你买来,你下午好好休息,看会儿书,我晚上再过来。”
朝歌眉眼弯弯,“嗯,我等您。”
孔西风:“……”
林闻君端着空药碗先行离开了,只留下故作风雅的孔西风还有挑衅找茬的朝歌,门刚关上,孔西风就离开窗户走到了床边,气愤地把书摔在朝歌腿上,“孟清泽!你以前还没这么过分的!”
“如何?”朝歌学着这个时代的说话用词和语气,“先生疼我怜我,你要是羡慕,要是对我怀恨,你也去被炸一次试试啊。”
孔西风气得脸颊通红,半晌撂下一句“我跟你没完”就跑了。
等到房间里终于安静了,朝歌掀开被子下床,只是身体一动就疼得厉害,系统帮朝歌降低了疼痛的感知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到了梳妆镜前。
没什么意外,这个孟清泽和她依旧长得一样。只不过穿的衣服有了些变化,发型是长长的直发垂至胸口,身体虚弱使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是意外得清秀。
朝歌自己都觉得清秀。
系统盛赞,“我就说你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