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艾哼哼着说和卢向笛是朋友。

而后，又是一阵诡异的静谧。

季濛和霍婻俩摆好了买的东西，点燃了香烛。

香烛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映衬着遗照上的笑脸，在烟雾缭绕中，反而显得悲哀起来。

“你说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是什么？”季濛注视着墓碑上的遗照，猝不及防地，又问：“你知道应用的事吗？”

霍艾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霍婻，霍婻疑惑地看向他，然后他合上了嘴，扯了扯嘴角，讽刺地道：“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顿了顿，他又道：“你说我带给了哥哥压力，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你在哥哥的身边，就没有任何利用他的心吗？不尽然吧。”

霍婻开口要说什么，季濛拉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

“哥哥，我们下次再见。”霍艾看向霍婻，“下次，我会让你跟我回家的。还有……“

停顿了半晌，霍艾欲言又止，最终移开了视线，盯着卢向笛的照片，语气仿佛可以克制的极为平静：“我们的爸妈，早就死了，他们是被带走你的人害死的。马上就快到他们的忌日了。”

“下次，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爸妈的坟上祭拜他们。”

语毕，霍艾要转身离开时，霍婻叫住了他：“我们的……爸妈是修士吗？”

“是。如果不是他们遇害身亡……我们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多了。”

当霍艾离开，霍婻呢喃地说道：“不可能……我爸妈他们只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杀得修士？”他像是在对季濛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

“霍哥，我们先回去吧。”

季濛的声音响起，霍婻一个激灵，似乎终于回了神，然后，他苦笑着说：“季濛，我似乎真的有一个很重要……也很可怕的身份。”

“所以，霍哥打算怎么做？”季濛柔声问道。

“我不知道。”

季濛微微仰头，扭头望向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青年，伸手拍了拍霍婻的后脑勺：“没事的，没事的，我会陪在霍哥你身边的。”

霍婻扣住了季濛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霍艾不断地深呼吸着。

离开墓园后，他急忙坐上了停在路边的霍家的车。

何止是肺腑，整个身体仿佛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因为虚弱而嘴唇颤抖，他连忙运行法力，慢慢地修补起了受伤的内府。

——卢向笛啊，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闭上眼。

许久后，霍艾重新睁开眼。

当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后，霍艾拿出手机，指尖颤抖的按下了号码，提示音响了几下，然后被人接通了。

“家主，我找到哥哥……啊，不是，是我找到灵童了。”霍艾抑制着激动的语气，尽量平静地对另一头的人说。

“很好。”家主声音低沉而有力，依旧波澜不惊，随后，像是染上了温暖的色彩，温柔地说：“霍艾，我就知道你比逸春，比任何寻灵者都要出色。”

“但灵童不愿意跟我回霍家。”霍艾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下次我会亲自去找他，带他回霍家的。”

“霍艾，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伤了他，但有时候温柔是无法起作用的。这次回来，我会教你怎么做的。”

“……”

霍艾难得的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不满，循循善诱地说：“你要知道，他首先是灵童，其次才是你的亲人。霍艾，只有我们才能百分百让灵童发挥他的能力，所以必须带他回来。

“霍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个世界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只有灵通才可以拯救所有人。这些话相信不用我再说，你也知道的，对吗？”

霍艾抓紧了手机，手背青筋暴跳。

他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不等他吐出一个字，下一刻，黑白分明的眼瞳突然被漆黑所侵染，那样的全黑转瞬即逝，拿着手机的手徒然放松，随后，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他顺从地应道：“是，家主。”

霍艾一字一顿地道：“只要有了灵童，所有人就都有救了。”

厚厚的窗帘严丝合缝地紧扣在一起，昏暗的书房内只有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

台灯灯光的拉长了一道身影的影子，而此刻，那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书桌后排的书架前，正随手挂掉了刚才接通的电话。

【霍昭明，灵童终于能归来了吗？】这段时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陌生男声响起。

“是啊。”霍昭明毫不惊讶，已然习以为常。

他转身坐在书桌上，看着桌上所翻阅的那本书，缓缓道：“我等着一天，等太久了。”

【我又何尝不是。】

低沉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霍昭明扭头看向身边。

一瞬间，仿佛看到一道身披白袍的光影出现在身旁，然后又缓缓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内。

【当恐惧滋生绝望，世上所有一切就都在我们手中了。】

“到时，我会将你彻底解放。”书上的字映照在霍昭明的眼眸里，他的指尖摩挲着纸张的一角，随后，翻了一页，然后一个名字从的他口中倾吐而出，“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