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下方还附加了一个视频。

点开视频，画面一开始首先出现的就是一个“百岁老人”。“老人”浑身干瘪黑手，没有头发的脑袋上青筋突出，他靠坐在床上，如没了牙齿的老人一般吞咽着东西。

这便是文字称为如同“干尸”一般的程汉祥，看上去没有任何生气，实在无法让人有一丝一毫青年人的感觉。

画面在程汉祥身上停顿了几秒，之后一转，转到了病床边。程汉祥的身边坐着一个比他年轻的人中年男人，视频上打出了“程汉祥父亲”的称谓。程汉祥父亲眼眶通红，手中正拿着一个切了一半的苹果和一个银勺。他就像对待没有牙齿的婴儿一般，用勺子划拉着苹果的横截面，等勺子里有了一勺稀烂的果肉后便喂给了自己的儿子。

视频还特地放大了程汉祥父亲颤抖地手。

就像是为了博人眼球，最后还放了一张程汉祥曾经脸庞帅气、筋肉结实的照片，与当下的对比极其强烈，令人唏嘘。

“季濛，如果你这个应用被推广的话，这些患有绝症的人会不会都有救了？”霍婻叹了口气问。

季濛的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或许吧。”其实连他自己现在都不确定这个应用是好是坏了，根本无法确定的回答霍婻的问题。

这个应用就连季濛也是阴差阳错得到的，如果开发者没有进行大范围的推广，那想的再多也于事无补，所以霍婻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之后便也迅速地换了个话题。

原本昨天的一场大雨缓解了些许夏季炎热的天气，结果今早转成了小雨后，反而让夏天更显闷热，好在两个人在用能量抵御外界温度的攻占，霍婻说运转灵气之后，身边鬼魂传导而来的阴森感都变弱了些许，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这些鬼魂存在感还是很高，但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听不看，总有一天……能无所谓吧。

出租车这时正好开了过来，霍婻打开后车门让季濛先进去，随后自己进入坐好后报了季濛家的地址。

不听不看？

这四个字让季濛愣了愣。

也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田先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的话。这是当初他跟在霍婻身后，霍婻忍无可忍一般对紧跟其后的田成和说过的话。

当时他因为注意力都在源源不断的能量身上，事后又发生了不少事也就遗忘了这件事。

这次突然想起来，倒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因为坐在出租车上，为了谈话的保密性，季濛朝霍婻身边移了移。

他抬头凑到对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霍哥，你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霍婻身体微妙地抖了一抖，季濛意识到霍婻或许是不喜欢自己太靠近，要后退时，霍婻旋即凑近他耳际，让他停下了动作。

“你说他们是指……”霍婻悄声说着，眼珠子还神秘兮兮地朝四周咕噜噜地转了转。

季濛点点头。

霍婻眼睛一下子瞪大，随即骚了骚脸颊：“我没说过这件事吗？”顿了顿，他便说：“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他们想强烈表达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就会出现在我脑袋里……”

特别可怕。

这也是霍婻更加惧怕这些幽灵的原因之一。

很多时候，有些鬼魂是一直安静跟在身边的。然而，偶尔也会有一些鬼魂应该怨念强大，时不时都会在他脑海里闹出一句“我要杀了他”、“我不是自杀我是被杀害的”诸如此类充满了愤恨言语。

霍婻不是善良的要为鬼魂解决这种事情的那种人，况且就是因为这些鬼魂使得他最初一年的生活糟糕透顶，他也无法正常的与这些鬼魂交流，光是看到那些脸就够恐怖了。

时间久了，他逐渐练成了忽视偶尔闪现于脑海里的声音。

或许也是如此，鬼魂知道他也不会听他们述说那些生平的愤慨，慢慢地，基本不会想与他交流了。

季濛一时无言。

似乎觉得季濛有些不对劲，霍婻的表情有了些变化，耳语问道：“难道季濛你只能看到不能听到他们说话吗？”

季濛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