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个alpha,我属于性少数群体,比同性恋和无性恋罕见一点。这种性征在古今中外正史里都没有过记载,只有近些年一群姑娘用"ABO"和"天乾地坤"这种喜闻乐见的设定写男男**文学,人类才算是"开始认识"他们。
就我学习中学生物的肤浅认知,这应该是一种返祖现象,而返祖都是源自于基因发生了变异;只不过与其他不可遗传的、偶发的变异不同,这种变异相对多发,并且可以遗传,也就是说我这样的"性少数"的下一代,也有可能是性少数。
但是这些切身的冷门知识于我解决发生在眼前的危机没有丝毫的用处。由于信息素起作用时释放它的主体和被信息素催情的苦主都无法控制自己,我必须在事态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找到那个人:然后最好是调班,越远越好,最好是一班到二十三班那么远。
可是大家都辛辛苦苦考进这个重点班来,谁乐意被放逐到平行班里去呢。
可是总比控制不住自己有可能当众做出些不可控的行为然后被开除要强吧?……毕竟,连异性同学拉手被摄像头拍到都要记个大过请家长。
那股春雨过后的泥土清香夹着粗糙的胡椒味仍然氤氲在教室里。我闻提起领口使劲闻了一口自己的味道,自己的体味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那是放线菌的味道。"白泽总在我赞叹雨后芬芳时候阻拦我的诗兴,他这种nerd是注定找不到女朋友的,"是原核生物的一种,它的亲戚还包括细菌蓝藻支衣立克次氏体。"
还没有人告诉过我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可能有人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到了被迫找配偶的时候。
总之,我现在伸长脖子紧盯着还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可能是那颗雷。
出去上厕所和往外班传纸条的人陆续回了教室,后门外还有几个人在聊八卦,同桌依惯例睡觉;物理课代表在发昨天小测的卷子,从三步以外我就闻到了某康牌清凉油味儿,她是高三一班物理学界唯一敢和白泽叫板的人。
"班长,周擒龙又来擒你了。"物理课代表一脸幸灾乐祸。
周擒龙,原名周处,高三一班班主任也;因《世说新语》中有周处三日三夜入水击蛟之典,又逢下马擒得一班班长林蛟一条,故时人以"周擒龙"称之。
我逃命似的离开了教室,在出后门的时候认真闻了一记:不是她们。
走廊上暖和的春风正盛,华北平原上春天被季风从头卷到脚,柳树上不知道哪天一夜之间生出的毛茸茸的新绿在风里飘摆,外面很好,阳光和煦,空气是干净的,没有信息素。
"就是刚刚开的班主任会,和咱们班有关系的就三条,你回去和他们传达一下:学校调试监控摄像头,上课睡觉的几个觉神收敛一点,白泽也让他坚持几天;现在学习压力大,同学之间小小谈个恋爱人之常情,但是不能被抓到,尤其是调监控这几天,校领导都盯着呢,这条私下讲就行。再有,现在流行病高发期,你们一直在教室里坐着空气也不流通容易传染,多通风勤洗手,这个和他们强调一下,李妍妍天天吃零食教室里那么大的味儿都散不出去。对,我好像又看见你被化学老师挂起来了?"
我全身的神经一紧:"我没!"
"哼。好好和人白泽学学,离高考就七十多天了别这么吊儿郎当的不……"
上课铃响了,总觉得在春风里上课铃声都带着一股温柔。
周擒龙条件反射望着电铃的方向,"不上心。行,去吧。"
"撒油那拉周哥!"我向他的背影举起"hail Hitler"的手势。
"别皮!"
现在被那股信息素熏出来的热劲退下去了,只要我回到教室,依照年轻alpha的敏锐知觉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不合时宜出现的omega!
而且坚决守住意志,那个人是毒蛇猛兽,不能心软,更不能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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