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的问:“男人?!”
母亲冷笑道:“很快就不是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寝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心满眼都是若草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这次母亲丢下战局紧张的函谷关,也要带我去巫医谷,想让我见的人应该就是若草,不是若师傅。学习医毒应该只是个借口,一个和若草接触的借口。
看到若草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她应该就是母亲为了一统天下的特地调*教的工具。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小安子来伺候我更衣早朝。我都没有睡着。
我有点不想去上朝,可是又不得不去。听小安子说萧伯雅在出发之前派人往东宫递了一张帖子,想要见我,被替身给拒绝了。
我听过之后就丢在脑后,并没放在心上。
我依旧过着早晨上朝,上午上课,下午习武的生活,唯一的变化就是我总是没事的时候就想想一个叫若草的男孩子。
这几日朝堂上的氛围极好,萧伯雅不愧是萧契元帅的长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熟读兵书,深谙战道。刚到战场,就守住函谷关,还大挫了燕国元帅张肖虎的锐气。秦国终于得以缓了口气。
下了朝,小安子问我:“殿下,诗书礼乐经史集,您今日要去哪个学院?”
我想了想说:“去国书院吧。”
我到了国书院,夫子正在讲《孟子》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篇: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我走进去,恭敬的喊了声“老师”,夫子扬了扬手里的书示意我去坐下听学。
我坐在首席,其实我很不喜欢这个位置,连个觉都不能睡。还没事总被提问。
就像今天我还没坐下,夫子就问道:“殿下,您觉得函谷关一战,我秦国是得道者,还是失道者?”
我只得站起,认真的回答:“学生还记得上一篇国史院先生教的是《邹忌讽齐王纳谏》,里面说‘一个人若是被人亲近,喜爱,畏惧,就会被蒙骗,那些人都对他有所求,或财或利或美人,说的话或赞美或欺瞒或讨好。学生是一个秦国人,也是一个俗人,所以学生认为我秦国是得道者。’ ”
夫子有些生气,抬手敲了敲我的头,“胡说八道,答非所问!”
训完我之后,又开始说道:“函谷关一战,本就是燕国出师无名,趁我秦国疲弱之际举兵来攻。故燕国是失道者。”
“所以我们秦国是得道者了?”学生中有一人问道。我记得他好像是葛老丞相的孙子,葛家的宝贝蛋。
夫子摇摇头,回答“非也。燕国失道,秦国却未必得道。自王上登基以来,我秦国外忧内患,战乱不断。虽不至于民不聊生,但也是国疲民乏,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我秦国也是失道者。”
“那当今天下三国鼎立,秦国燕国都是失道者,就只剩下了东边的齐国了,老师的意思是他齐国是得道者了?”学生中另一人问道。我回头看了看,是萧伯雅的庶弟,萧仲雅。他比起他哥哥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夫子都说的明显了,他还多此一问。
“非也。”夫子否定道,“当今天下无得道者。道是百姓民心,秦燕齐三国之间战事不断,只把百姓当做刀枪鱼肉,谁正真把他们放在了心上,没有把百姓放在心上,又谈何得百姓心呢?”
放了学,我正准备回去午憩一会儿,被夫子喊住。
我微微躬身行礼:“老师何事?”
“殿下您是秦国的储君,应当学孟子的仁德治天下才对。”
我对夫子说:“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老师明知仁德已经治理不了当前的天下了。”
“不为怎知不能。如果国家是一辆马车的话,百姓就是拉车的马,国王就是驾车的人。世俗礼法是缰绳,刑法是鞭子。国王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挥舞鞭子,若是再没有一些仁德之心,抽的太狠,缰绳也拉不住的时候,就是这个国王要翻车的时候。天下百姓都是可怜之人,只求一生安稳,国王善待他们一分,他们定回上十分。望殿下谨记!”说完便躬身朝我拜了下来,我避开夫子的大礼,把他扶了起来。
看着老师满头白发,一脸挚忱的看着我,我不由得回答:“老师教诲,学生定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听到我的回答,夫子松了一口气对我说:“今日若殿下没来,老臣也是要去找殿下的。老臣已经上奏王上,辞官回乡,明日就要走了。老臣在走之前,这些话是无论如何都要跟殿下说的。殿下下若能记得,做到,当真是天下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