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乐，这才关门不久，怎就有一种废墟感？’顾遥问道。

‘一位三十左右男子一脸愁苦，盯着顾遥硕大墨镜发呆，顾遥敲了敲桌面，对方才回过神。

‘这两晚，店里出了古怪事？’那人指着地上脚印道，他是装潢技师，叫李一乐，现在留下来看店。

‘你老婆呢？’顾遥解开风衣扣子，随口问道。

‘上班去了，对了，昨晚她发现了怪事？’

‘什么怪事？’

‘她昨晚起来解手，听到库房有奇怪响声，因为害怕，没敢过去，我喝过酒，也叫我不起，一大早对我说了这事，我今天进去看了看，你猜怎的？’

‘难道进了小偷？’顾遥想摘下墨镜，可手到框边又忍住了。

‘所有东西似都被翻动过，但又没少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李一乐道。

‘那可是两道门锁，人怎能进去？’顾遥又问。

‘我也奇怪这事，门锁完好无缺，我怀疑不是小偷？看脚印不像人？’

‘不像人，难道是鬼？’顾遥又问。

李一乐低头不语，‘走，去看看？’顾遥走出办公室。

当李一乐打开库房门，熟悉场景映入眼帘，顾遥查看了亲手摆放的一些物品，发现确实都像被动过，甚至犄角旮旯一些笨重设备也被搬动过。

‘要不要报警？’李一乐建议道。

‘你醉得不轻；’顾遥回了一句，李一乐不再吱声。

两人很快出了库房，回到了办公室。

‘我猜，今晚还会来？’顾遥道。

‘那怎么办？’李一乐有些发愁。

‘今晚我过来，咱哥俩来个人赃俱获？’顾遥道。

这天晚上，顾遥买了些烤肉、啤酒、饮料和凉菜，与李一乐潜伏在办公室等待抓贼，两人关着灯喝了一箱啤酒，就等着那小偷出现。

凌晨十分，顾遥透窗朝库房撇去，可红外线热成像观测仪中，并无任何反应。他放下了观测仪。

凌晨两点多，他在椅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被李一乐摇醒：‘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顾遥惺忪着问。

‘又有动静，来啦；有情况，我听到，有声音了，？’李一乐语无伦次。

顾遥这才醒过神儿。‘走，去看看；’但想带上观测仪，却发现不见了。

顾遥问询李一乐，他茫然不知，顾遥很是诧异，两人操起撬杠消防斧，悄然朝库房逼近。

李一乐抖抖索索，顾遥接过钥匙，打开了两道门，用电筒一照，见货架地上现出一幕吓人景象。

‘那是什么？’顾遥透过墨镜惊问。

‘老……老鼠？’李一乐声音发颤。

‘我的天哪；’顾遥惊道，只见千百只灰鼠，在灯光探照下，吱叫着一下全跑光，只留下一串串细碎爪痕。

两人踯躅了半分钟，才走了进去，见白墙上出现一幅画，散发着油漆味，是用黑色自喷漆绘制而成，是一座山峰轮廓，边上还喷了一个硕大问号。

‘有意思，老鼠，自喷画，问号？’顾遥盯着那画发呆，伸指点了一下，发现油漆还未干。

‘这，这谁干的？’李一乐震惊道，电筒四下乱照，顾遥白了他一眼，一把按开了灯。

库房内顿时亮堂起来，顾遥四下里查看，觉得老鼠都从排水口溜走了，可墙上这画如何解释？

‘去看监控？’李一乐建议道。

‘对呀？’

两人到了办公室，打开了电脑监控，结果很失望，因为一切画面都黑乎乎一片。

顾遥当即搬来梯子，查看后吃惊摄像头均被黑色喷剂堵塞。

‘李哥，这事有些玄乎？’顾遥下了梯，对李一乐道。

‘谁说不是呢；’李一乐点了点头。

‘你看到地上老鼠摆出了什么造型？’顾遥问。

‘好像三道斜杠？’李一乐答道。

‘知道了，你去陪你老婆吧，女人嘛，胆子小，可别吓出问题来？’顾遥拍了拍手上尘土，见李一乐满脸疲惫，便打发他先回屋去了。

到后半夜凌晨四点，顾遥又灌了很多啤酒下肚，以酒仗胆，拿起电筒和撬杠，又摸进了库房，打开灯，却再没其它发现，他摘掉墨镜扣在头顶，索性倒出一大桶白漆，将那画涂掉，呆坐在高脚凳上，静听外面高架桥上，列车风驰电掣呼啸而过……

过一会儿他睁开眼，见一侧墙壁上又隐隐约约出现两个光圈，内现文字，发出两问：

‘我是谁？’

‘我要去哪里？’

顾遥登时头皮发麻，可仗着酒劲，悄然摸起撬杠，猛朝那字体捣去，嘴里还发出‘嘿’一声暴喝。

说来也怪，那字体瞬间消失，顾遥正凝神以待，见那地方又模模糊糊现出一圈字体：‘妈的；好意问你问题，你却如此粗鄙以待；’

‘骂人？’顾遥继续挥动撬杠，戳了过去，这字顿时也便不见，顾遥持着撬杠熬了片刻，见这现象再没出现，这才作罢锁上门，神经质般三步一回头返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