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可还有亲人在?”
“并无。”
“来京城做什么?”
“做些卖茶叶的小营生。”
……
幸好有2056在,她回答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迫之下,满以为自己可以安全过关。
却没成想,沈如舟突然做了个动作。
她的毡帽被一把揭掉,露出里面扎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摘她的帽子干什么,难道监狱里面,不准人戴帽子?萧七七当场愣住。
她还没有学会像古人一样梳头,索性胡乱扎了个团子在头顶,用一顶毡帽遮掩住,偶尔飘散出几缕乱发也混不在意。
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揭开,顿时蓬头散发的,大半头发都披散在肩膀上。
“既然是江洲人士,为什么你的发色,颜色如此之浅?”沈如舟手中寒光闪现,向她脖子抹过来。
那是,刀子!
他要杀她!!
萧七七吓出猪叫,她大脑一片空白,连2056都忘记喊了。
她想知道,若是在这里死了,神会不会再爱她一次,再给她一次复生的机会。
“不会!”2056冷冰冰地回答:“能得到神的一次垂青,已经是亿万生命中难得的机会。”
2056的机械音,使萧七七终于回过神,她还听得到2056的声音,那就证明没死,还活着。
她抬起头,看清楚面前站立的他,面上的不屑,仿佛在嘲笑她的胆小。
气死她了!
被他拿在手上端详观察的东西,不是她的头发是什么。原来刚才不是要抹脖子,而是割了她一大缕头发去。
虽然比起掉脑袋抹脖子,损失点头发实在不算是什么,但是她头发被割了这么大把,一定没发型了。
想想都知道,肯定很丑。
“笨蛋!”2056忍不住开口。
“又怎么了?”今日里受的气和惊吓太多,她已无力反抗,就连此时2056骂她,她都懒得回呛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对庆元国人来说是身体很重要的一部分,削发甚至是种刑罚,被削发的人出去是要被歧视的,你怎么能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2055没好气地回答。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有告诉过我。”
“你到这里都一个月了,成天的四处溜达,逛茶楼、听说书、吃小吃,就没多点心,注意一下此地的风俗习惯吗?”
呃……萧七七语塞。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她理亏。
“还不快补救!”2056提醒。
“啊啊啊,”突然反应过来该怎么做,萧七七痛心疾首地抓挠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头发给削了。”
沈如舟不为所动,只站在原地,看她继续表演。
“这要我怎么出去见人?”
……
“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
“怎么回去见江州父老。”
……
“居然削我头发,我不活了!”
萧七七捶地痛嚎,没办法,实在挤不出眼泪,只能趴在地上不露脸,靠嚎叫的频率与声量表达极度悲伤了。
一时间,沈如舟都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悲愤交加了。
他不是个会轻易动摇自己判断的人,他认为她的发色有问题,颜色过浅,根本不像江洲人士。
削下一缕,无非是想带回去仔细察看。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发色,为何如此之浅。”他出声问道。
“染的。”萧七七抽抽噎噎的回答。
“如何能证明。”
“新的头发长出来,自然就是黑色的了。”
“那不好意思,你恐怕要等上几个月,甚至数年,等可以看出新长的头发全部是黑色的,才可以出去了。”沈如舟抱歉地说。
萧七七撇撇嘴,她觉得大事不妙。
“或者你想清楚,有什么要交待的,再告诉我也可以。若不老实,被我发现了什么,我手上这把刀,不仅削头发快,剥人/皮也很利索!”
……
萧七七打了个哆嗦,剥人/皮,这人该不会是个变态吧,联想到电视剧里,夏洛特在冰箱里放器官的行为,系统又是根据此人特质给她选的情缘,顿觉得很有可能这句威胁是真的。
沈如舟负手而行,走出了牢房。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萧七七发誓,她再也不用公子人如玉之类的词来形容他了。应该是,人面兽心,斯文败类,虚有其表,衣冠禽兽……
只恨自己词汇量太少,她甚至还问了句2056。
“还有什么同义词,你说来听听。”
“你以为我是词典吗?”
“既然能说话,你的内存里肯定有词汇包这种东西。”
“就算有,也不是拿来给你骂人用的。”
“他哪里是人,你看他都威胁我,要剥我的皮了,简直是恶魔。”
“正好配你。”
“哪里配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好制你。”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