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缘来了兴趣,醉意朦胧地要看看是什么邪书让花常乐如此沉迷。他仰躺在床上,敷衍地翻看起来——没仔细看,就是随便翻了翻。
花常乐问:“你看过吗?”
岳无缘“啧”了一声,说,没有看过,他只是觉得这个书很是微妙。因为里面说世界上存在八种性别,有十二种基因型,里面还谈到了生育部门。这些东西不是日常生活能接触到的,显然,这个阴谋论书籍的作者真的有些消息“底子”。但是……
“这么说吧,人类对神秘组织和机密机构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着,岳无缘隔着书本,仰望花常乐的眼睛。
“里面还说了研究员和装瓶师的爱情。”花常乐说,“你也跟我说过……类似的……”
岳无缘咯咯笑了,说:“我家有些老不死的,以前就是在那个鬼地方工作的,我们全家都知道研究员和装瓶师的工作。至于这本书……鬼扯,规定说装瓶师退休以前不能结婚谈恋爱的。”
花常乐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岳无缘会相信这本书。他继续说:“你再仔细看看?那孩子还是胎生的,你还和我讲过类似的故事!”
岳无缘却没在意,反问道:“你信吗?”
花常乐摇头:“我当然不信。”
岳无缘把书一合,像是拍了个巴掌一样利落地说:“这不就对了!”
花常乐把书拿过来,翻到研究员和装瓶师生育“纯洁种”的那一页,又说:“我只是想起你跟我讲过的小女孩的故事,你跟我说过,有个胎生的小女孩被扔进了焚烧炉,所以我觉得,也许这是你的书……”
“不不不,这书和我没关系,那个故事是我听岳家老掉牙的长辈说的,和这种阴谋论没有任何关系。”
花常乐叹了一声:“是啊。”
岳无缘也跟着感叹:“是啊。”
——没有关系,莫名其妙,那这本非法出版物是谁的?
花常乐把书拿给岳无缘,又问:“阿岳,你能告诉我,你的亲生母亲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啥?”岳无缘脑子再灵活,也没想到花常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低着头,酝酿了好阵子才说:“嗯……那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不是犯罪,工作体面与否没这么重要。但是岳无缘脸色不对劲——那真的很尴尬。
花常乐知道自己不该再追问下去,他看着岳无缘的样子,就知道再问下去岳无缘会翻脸的。他只是好奇……他本以为岳无缘的生母会和那些机密机构有什么联系。
“对不起,那我不问了。”也许他真的想多了,最近怪事不断,他的思路也被干扰了,竟然出现这么诡异的念头。他揉了揉太阳穴,又看见那本非法书籍,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问一下:“阿岳,你可以给我说一下岳贤的Mark-520吗?”
岳无缘抬起头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世界上最黑的颜料。”说完,他又翻看那本书,但他醉了,酒精使他沉不下心。
花常乐问:“我想知道那个名字的来历。”
岳无缘冷笑,继而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念道:“Mark-520,意思是,让世界充满爱,啊——这句话岳贤也说过。”
花常乐问他:“你知道岳贤去了哪个国家吗?”
突然,岳无缘坐起来,扔开书,说:“那已经不重要了,我觉得……”
“怎么了……”
岳无缘靠过去,贴着花常乐的耳朵,轻柔低语:“我觉得他已经回来了。”
花常乐知道他们已经步入正题了。他问:“他和你见过面了?”
岳无缘闭上眼:“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花常乐抱住他,轻轻摩挲岳无缘的后背,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有些事情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一旦秘密不再是秘密,守密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岳无缘的声音变得脆弱而萎靡,细如蚊呐。
这种时候,花常乐只好握紧岳无缘的手,承诺道:“我会保护你的。”
但是岳无缘挣脱开来,闷了几秒,才道出一句:“对不起。”
花常乐也不再和岳无缘玩文字游戏,他直入主题:“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岳贤是不是黄衣狗?”
岳无缘虚着眼睛,不再胡闹,不再故弄玄虚,不再转移话题。他只是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能说……他是个人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