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明说完就走进帐台旁边的木门。

现在也没什么人来，店主也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就和江林月搭话：“小仙长是今年刚来的？”

江林月回答：“是啊，我是年初来的。”

“真好啊，我那小儿子和你一样大，他比我出息，是五灵根，可以去仙门做个外门弟子，我和大儿子就在这里卖东西供着他。”店主说起自己的小儿子颇为骄傲，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家里出一个修士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是挺好的。”江林月说。

店主继续说：“我小儿子是赤云坞的，不是什么大门派，和你们比不了，但我也很知足了。”

看着店主慈爱的眼神，以及慢慢的骄傲，江林月想如果江书行知道自己考进梅花书院会不会也这么骄傲，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会不会一样自豪。

“人老了，就爱唠叨，你不要嫌弃我啊。”

江林月摇了摇头：“您说吧，我爱听。”

店长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岁月留下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我想我那个小儿子啊。”

看到店长江林月想起了自己临走时江书恒和刘宁宁不舍的眼神，闪烁着泪光，能将任何人的意志融合。

“您放心，您就在白云间卖东西，您儿子一定有一天会来这里采买的。”江林月安慰店主。

“真的么？”

“真的！”

文珂明从旁边的门里出来，还跟出来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中年人对店主说：“爸，东西都给仙长了。”

店长说：“好啊，我在和这位小仙长聊你弟弟呢，他说小豆子说不定哪天就会来咱们这卖东西呢。”

中年人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强扯出一丝笑容和店主说：“是啊，小弟有一天会回来的。”

文珂明拉着江林月往外走：“我们走了。”

中年人出来送两个人到门口，他叫住江林月：“仙长，其实我小弟已经死了十五年了，老人家一直不肯相信，希望仙长不要揭穿我家这个谎言。”

江林月想起刚刚店主谈起小儿子时仿佛会发光的眼睛，想起话语中掩饰不住的骄傲，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刚刚还在为店主的开心而开心，现在突然知道这些都是谎言。

文珂明看见了江林月眼底的痛苦，他拉住江林月手说：“喜怒哀乐，生死离别，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中年人也说：“小仙长也说性情中人，只不过人各有命，我那小弟命中有那一劫，躲不过去，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若一直放不下，小弟的灵魂也不得安宁。”

店主和中年就像两种人生态度，一个选择逃避现实，一个选择坦然面对，不论哪种都是他们自己坚强的方式。

离开米店后气氛一直很低迷，江林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文珂明说：“我们做点什么菜，你想吃什么？”

江林月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林月！林月！”文珂明又叫了两声。

江林月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了，抱歉我没听到。”

文珂明叹了一口气：“你还在想店主的事？”

“没有，我们去买东西吧。”江林月扬起笑容，扫去了眼底是愁云，好像真的没有在意。

前面就是小市场，这里交通发达，各种蔬菜水果，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