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真的问:“是什么样的宝贝值得用这么漂亮的盒子来盛装?你把盒子拿来了,那宝贝呢?你放哪里了?会不会更值钱?”
洪喵喵答:“里面装的东西,是对雄性人类而言非常有意义的宝贝。但并不值钱。还有一种过期油炸食品独有的哈喇味儿。我不喜欢吃,就扔了。”
……你直接说是大太监被割掉的命根子不就行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洪喵喵道:“你这是清水小白文,我若说出一些带有黄色和暴力性质的东西,真的可以吗?”
我觉得喵说的对,我闭嘴。我是个可以勇敢面对自已的无知,并折服于理论的人。
恶婆娘见我呆里呆气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更加看不上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吩咐道:
“跟族长要完了东西,仔细些给我送回来,顺带跟洪保柱说,让他们家把你爹的药钱给我折现就行。还有这伤筋动骨且得吃上百十来天的闲饭,让他把饭钱也给算一下,统统给我折现……”
我这回不呆了,我马上点头应是。跟我哑巴爹和病弱娘一样,此刻的我,对待工作的态度十分积极。精神抖擞。
这恶婆娘自己要作死,我当然要积极的成全她。
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有些头发长见识短呢。
族长大人纵是再喜欢那个出自于宫中的贝壳盒子,可那毕竟是在全村人面前过了明路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属于我的。所以哪怕他是族长,也绝不敢私自密下此物不还我。
但他心里肯定不开心,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厌恶我的不识趣,不懂事,不知道主动将此物贡献给他。
我在这个时候,再提出让他孙子洪保柱将医药费,饭食费,误工费折现的要求,等于马上给他递了个发泄口。
可我一个五岁的,被揍成猪头的孩子能懂什么呢?这明显就是家里大人挑唆的。
病弱娘再怎么不招人待见,族长大人只能漠视却不能过于欺辱,毕竟无论当年病弱娘有没有被除族,病弱娘都曾经是村长的孙女,欺负太过了,这俩老头的脸上都不好看。
而且我那病弱娘还喜欢装晕,动不动就晕,族长就是将她骂成狗头,也没什么成就感。
我那哑巴爹不会说话,腿又断了,一宿之间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了满身的青紫伤痕……族长得有多瞎,得有多偏爱洪大山一家,才会认为我哑巴爹为了讹点钱,连自已的断腿都可以放弃治疗了呢。
所以你们猜,他最后会找谁出这口气?
为了防止洪大山家里有明白事理的人,忽然跑出来阻止我。我在听完那恶婆娘的吩咐后,麻溜利索从地上爬起来,对她说道:
“我这就给你办事去!你们别再折腾我哑巴爹就行。”
说完,我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深恐身后有人追。
还好,除了一只肥喵外,没有任何人追我。
外面的空气真自由。我快乐的像只小鸟。
所以说,人天□□犯贱。昨夜之前,我觉得住在废墟的日子苦不堪言,我觉得我出生后的五年,过的不是人日子。我各种不甘心,各种想抗争。
可经历了昨晚到今早的一切后,我就能真心感受到以前的日子其实也可以。不就是吃的烂点吗?不就是住的差点吗?其码有自由啊,起码不会动不动就被无故打成猪头啊。
我一路感慨的向村长家走,我的猪头脸得到了展示的机会。所以每一位看到我如此惨相的村民们,皆……兴灾乐祸的向我吐口水道:“该,这就是不老老实实做人,缺德讹人的下场。”
……谁能告诉我,这个帐到底是怎么算的?我怎么就不老老实实做人了,我怎么就讹人了?
洪喵喵给我解了惑,他说:“喵……”
在村民眼中,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就是臭水沟里的烂泥,所以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山脚废墟中窝着,不该肖想美好生活。
而身为族长之孙的洪保柱,天生就比我们要高贵,他对我们打骂,我们本就应该忍着,不应该闹腾。更不应该让洪保柱受罚和赔偿。
这个歪理就好像是:君让臣死,臣去死之前,还得叩谢君恩一样的不讲道理。
可这个歪理,就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
他们是真心认为,每个人自娘胎落地那刻起,就注定了其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像我们这样的阴沟烂泥,就应该老老实实做烂泥,认同命运,臣服命运,以图来生能换个好命。
我们若不认命,在大众眼中,就成了乱臣贼子一样的恶贯满盈。就像干了什么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死有余辜,就该被碎尸万段,就该人人得而诛之,甚至应该神怒天诛,才足以解气。
呵呵,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想念我的2019。所以在此时,我不得不再把巨鳗神君的名字拎出来骂一骂,挖出来鞭鞭尸了。
若不是巨鳗老贼不打声招呼就回家看望难产的小妾去,我也不至于被时光之轨扔到这么个鬼年代。
在众人的臭鸡蛋皮和烂菜叶子的攻击下,我仗着腿短身矮还算比较灵活,左闪右避的终于来到了村长家。
进屋后,我再次得到了村长家中老年妇女的问候。她们这回没给我塞吃的,而是满眼恨其不争的骂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下作讹人的事也干得出来?真是穷疯了,穷的连点志气都没有了!真不招人可怜……活该受苦受罪。”
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神鬼不容的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