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钱儒宽心下顿时明白了他爹是真的“手眼通天”,只怕上面还有比知州大人大得多的交好,一时之间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爹,您能告诉儿子,您上面那位……是?”
钱炳坤对这个问题却避而不答,只老神在在的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扳指,“到了时候,你自然会知晓的。”
钱儒宽知道这是父亲还不放心自己,于是也不再追问,两人又是在书房中好一阵商量,把晚间种种全部演练了一遍,这才一同尽兴离去。
而就在父子两人离开书房不久后,一道身影翩然从房梁上跃下,匆匆行至钱炳坤的桌案前,但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匆匆离去。
……
“哦?不受宠的弃子,等着扒掉我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哦……好色之徒,推我一把……这钱家人,很是有趣嘛。”
李舜翊笑眯眯的听着属下的回报,摸着自己的下巴,又问,“午前让你去查的那个人,有眉目了吗?”
闻言,唐元站出来拱手,“禀殿下,那位公子十分好查,中午便有消息回报,只是您当时正在筵席之上,所以没有打扰。”说着唐元招了招手,又一个黑衣暗卫走进来行礼,“殿下,属下今日查明,那公子乃是淮水城中封家大少爷,封长凤……”
李舜翊挑了挑眉,将这个名字在唇间琢磨了一番,封长凤……
封家在淮水城很是有名,查起来自然是并不困难的。暗卫又很是有些手段,很快就把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明。
李舜翊听完,轻轻拧起眉头。
如果这些全部属实,那为何这封家的少爷竟然与钱家的少爷走在一处?封家与钱家,不应当是势同水火,决计不可能有所转圜吗?
看来原本想从封家下手这件事,如今却还要多考虑些了。
钱儒宽其实还有些贼心不死的想要再去找封长凤,但刚刚从钱炳坤那里得了教训,他也不敢就这么直接跟爹对着干,便干脆留在家中数着时辰再去接那位太子大人。
京中原本对太子的风评就十分不好,太子排行老三,但却是皇后的第一个儿子,所以身份尤其尊贵。
但其实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这太子不学无术,可说是京中第一纨绔,平日里最会的就是招猫逗狗,年纪大一些的时候开始就喜欢流连烟柳巷,给皇家丢尽了脸面。
是以皇上对这个儿子尤其看不上,再加上后来皇上对皇后越发的色衰爱弛,对这个儿子也是更不上心了。
太子有两位皇兄,听说大皇子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但可惜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身体十分不好,皇上对这个儿子虽然也是疼惜,但并不器重。
而要说皇上最喜欢的儿子,那必然是娴妃所生的二皇子了。说来也巧,这二皇子比太子大了恰恰一日,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
二皇子从小就勤奋好学,太傅一直褒奖有加,皇上对这个儿子也颇为喜欢,常常带在身边。
尤其是随着这些年,几位皇子都渐渐长成,朝堂上开始出现了废太子,立二皇子的意见。然而皇后虽然已经不再受宠,母家的势力却仍然不容小觑,再说太子虽然是顽劣了些,但终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如此平白撸掉他的位置,岂不是反倒落人口舌?
于是这件事情便一直拖着,皇上也未曾发表过任何说辞。
然而皇上越是不开口,众人心里便看得越是明白了——如果他是真的疼爱太子,要帮太子坐稳这个位置,怎么会任由那些流言蜚语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便等于算是坐实了太子不受宠的流言了。
所以这次到扬州淮水来督办捐输,这样艰巨又重大的任务偏偏落到了一直不被看好的太子身上,众人的心中便都有了计较。
太子无功无过,自然不好处置,但若是未能按时将这捐输催缴上来,耽误了北边的战事,罪名可就不小了……到时候……
李舜翊站起身来抖了抖袖袍,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一趟,等着看孤笑话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二皇兄的手,伸的够长啊……”
太子到淮水城的第一个下午,几方都还算是过的清闲,也都在为后面即将到来的战役摩拳擦掌,然而老旧的封家大宅里,三个人却都是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