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窃坐在桌脚上喘粗气,脸蛋有过度运动留下的浅粉,倒又可爱了几分。
老板娘哭丧着脸站在一边:“要看厨房就看嘛,干什么砸我店。”
“哼,现在让看了。”管陇走进厨房,老板娘无奈道:“随便打一打,我也让你们看的。”
齐忌拉着吴窃进厨房。
灶台还呼呼地燃着火,通室明亮。吴窃嫌弃地捂住鼻子,这儿太腥了,地板还横七竖八地躺着鱼的尸体和血水。
“队长?!”戚传曦在外面喊,然后自觉地走进来,笑道:“这次也太过分了吧。”
吴窃扭过头,看墙上扑腾的小虫子。
管陇指着角落里三个大瓷缸,问:“最近七天的垃圾都在里面吗?”
“是啊。”老板娘将长发挽在手上,避免沾到地板。
齐忌扯吴窃:“你去把上面的垃圾布扯掉,把缸子抬过来。”
吴窃不愿意,那多脏啊。“你去。”
“是谁砸的店呢?你有贡献值赔吗?”
他选择闭嘴,过去随手扯掉盖在瓷缸上面的布,然后眼神不经意一瞥……我的天!一阵阵鸡皮从脚板窜到头顶。
三个缸里满满当当全是人头!有些眼睛已经掉出来,有些嘴唇腐烂,融出森森白骨,有些鼻管子露在外面……
“呕!”他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哈哈。”齐忌幸灾乐祸地笑,朝管陇说:“他肯定猜不到是这样。”
管陇过去扶住吴窃,解释:“别怕,这都是人头……不是,鱼头。店里吃的鱼叫人头鱼。”
难怪碗里只有鱼身,没有头……
“其实也有吃鱼头的,不过一般要处理掉眼鼻嘴,对半劈开老火炖。”
“呕!”吴窃呕得更厉害了。
“开始找吧。”
戚传曦一脚踢翻三个大缸子,鱼头滚落一地。
接下去半个小时,吴窃站在齐忌身后,看他们三人在鱼头间翻来看去。
最后,三人将几个人头拨出来,齐忌用铲柄戳进其中一颗,挑起来举到管陇面前:“切口一样吗?”
管陇推推眼镜,凑近看了看,闻了闻,那动作让吴窃胃里又翻滚出酸水。
“一样。”
齐忌:“这几个带回去。”
戚传曦随手从旁边拿过一个麻袋,用锅铲将人头扫进袋里,背上。
齐忌朝鼻青脸肿的几人招手:“厨师过来。”
一个大个子凑过来。
齐忌勾住他肩膀,老相好似的:“大哥,这几天谁砍的鱼?”
大个子瑟瑟发抖:“一个临时工。”
“恩?”二声调。
“男的,一头卷发,嘴里老哼怪怪的歌。”
“叫什么名字?”
大个子向老板娘目光求救。
老板娘笑嘻嘻:“长官,他叫阮银,本来招来当小工的,可是砍了几天鱼头,说太累了,辞职了。”
吴窃奇怪:“他为什么要打工?”
说实话,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劳动?又不是争贡献值。
老板娘狐疑看他。管陇大声:“是啊,他别的店不去,就来你的店很可疑啊。”
老板娘才松开紧绷的嘴角,笑说:“可能刚好我们店招人。”
该问的都问了,齐忌率先走出厨房,吴窃也赶紧逃出去,并且与后面的戚传曦离了两人距离,生怕碰到那袋脏东西。管陇留下记录老板娘的信息。
刚走出店外,齐忌回望店内,见无人听壁脚,脸立马跟灌铅似的,直往下坠,他粗鲁抓过吴窃衣领,压低声骂:“你不懂就不要乱开口。”
劈头盖脸来一下,吴窃又莫名又气愤。齐忌几乎咬着他耳朵说话:“只有新来的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工。”
齐忌甩下他,大步流星朝前。
吴窃委屈巴巴看他走远。
戚传曦走过来:“这条街的生意几乎都是神弃族的产业,普通人只有在这里打工才有机会进神弃族。你那样问,别人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又是贵人命格,很容易招人惦记的。”
吴窃凤眼一飘,心道:“这世界规矩可真多。”
不过,若不是进了代理会,可能自己也早被人砍了头扔在荒野。“谢谢你啊将军。”
他又快步赶上齐忌,拿肩膀撞人家胳膊,讨好:“谢谢啊,齐老大。”
“死开。”
“我都死了,还怎么死开?”
齐忌本想再呛他,拧头看柔软的刘海下张扬的笑容,多少难听的话却再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