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他摸了摸被雨水沁入凉意的鼻尖，又缩回了车里。

兜里的手机一阵振动，屏幕上跳出“老王”两个字。

“喂，老郑。你还在市局外面吧？我突然想起来——你帮我去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一袋盐吧。”

“行吧，你大概还要多久？”

“可能还需要好一会，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哎那个，小刘，你帮我把这个给冯局 ——好了先不说了，我还有事儿，挂了。”

“今天怎么这么忙啊？”

回去的路上，雨势已经变大了许多，郑文斌打开自动雨刷扫开车玻璃上的水珠。

“嗯……”

闻声，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国胜撑开疲惫的眼睛，带上眼镜儿，望向窗外，“外头雨好像下大了……还不是因为最近几件案子，先是今天早上开了个短会，又恰好赶上领导视察，连轴转了一整天，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

一边说着，王国胜抬手捶了捶酸痛的肩膀，摘了眼镜，有些颓然地仰头向后一趟。

“对了，”他闭着眼睛开口，“你今天叫我查的那个人，我把资料打印出来放我包里了，一会儿拿给你。”

“好。”郑文斌把车平稳地开上高架桥，前面的一辆车突然急刹车停下，一动不动了，他连忙也踩下了刹车。

感受到变故，王国胜睁开眼，看到郑文斌把探出窗外的头缩回来，“前面堵车了，你先睡一会吧。”

被这么一吓，王国胜睡不着了，他坐起来重新带上眼镜儿，揉了揉眉心，“算了，回去再睡吧。”

郑文斌刚把车停下，前面的车子突然向前挪了一下，右边一辆越野车趁着王国胜说话的间隙，一下子窜到了他们前面，从车里传来隐约的歌声。

郑文斌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起了方向盘。

王国胜看着他，笑了笑，按下车窗按钮，让窗外的清新的空气溜进来一点儿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开口:

“哎，你说我今天这是什么运气啊……那孙子可真行，连警察的车都敢超。”

郑文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不带感情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王国胜讪讪地笑了一下。好吧，他承认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俩碰上堵车的。

过了许久，前面的车终于开始挪动，郑文斌噌地一下发动车子飞了出去，将越野甩在后面。

王国胜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嗷了一嗓子，随即为了掩饰尴尬地关上窗。

“那什么，兄弟……您这不是警车……”

“闭嘴！”郑文斌怒吼一句，把他后半句话吓没了。

王国胜忍着笑望向了窗外。

这人还是那么幼稚啊。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