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好到荣雨眠终于有精力出门之际,他听闻噩耗——
“公子您忘啦?晟王殿下说过,公子您被无限期禁足,直到哪天他同意您出门为止。”初霁提醒荣雨眠道,他并不想扫主子的兴致,可更担心荣雨眠因为违背禁足令而受罚。
荣雨眠自认为是俊杰,此时不再坚持,至多心里偷偷想,被逼急了他就伙同马夫夹带私逃。正那么想着,有人从外侧推开他的房门。
那个人就好像听闻了荣雨眠的想法,出现得如此及时,饶是荣雨眠只泄愤胡思乱想,都不由心虚地吓一跳。
初霁对于赵拓明的出现则显得相当惊喜,他是真心希望自己主子能重得晟王殿下的恩宠,于是叩见对方后,立即自己找了个由头离开房间。赵拓明应该也的确更希望与荣雨眠私谈,他并不阻止初霁离开,在初霁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他率先开口道:“你还记得当日流月湖畔,你对本王说过的话吗?”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没头没尾,关键是,荣雨眠哪里可能“记得”?
面对这一提问,暂时不明对方来意的荣雨眠只能含糊着淡淡答道:“事到如今,多说何益?”
赵拓明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玉佩放置桌上,略带愠意地自问自答道:“当日你说,你将珍藏这枚玉佩直至九泉。”
出现得如此突然又莫名的玉佩令荣雨眠怔仲良久。这不是做戏,从来擅于隐藏情绪的人这一刻是货真价实的目瞪口呆,他想不通赵拓明究竟在介意什么。
这个男人甚至不愿给“自己”名分,可见当初所谓的流月湖畔的故事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他明明全是虚情假意,却因为荣雨眠卖掉自己送的玉佩便心怀不忿,追究责任?
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自己的怨愤,通常荣雨眠更倾向温和的方式,但这一刻,他本能以攻为守,冷然道:“晟王殿下问我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诺言,那么,晟王殿下又记得多少自己说过的话?”
尽管在荣雨眠面前的赵拓明从来不假辞色,但他既然被说成风月高手,想必有的是谈情说爱的好手段,荣雨眠相信对方一定有过甜言蜜语,故而这时选择如此反击。
果然,赵拓明因为这一句反问而微微顿了顿,接着,原本教人很难觉察出情绪的脸上慢慢透漏出一丝如同柔情的歉意。
“是啊,原来你我都忘了很多事情。”赵拓明缓声叹道。
身体里的躁动渐渐平息,荣雨眠清澄下头脑,决定以更理智的方式结束这场关于玉佩的小风波,然而,还未来得及筹谋对策,便见赵拓明忽而以别有深意的目光凝视向他。
因为知道“自己”失宠,荣雨眠对如今自己的身份并无太多顾虑与担忧,可此刻眼见赵拓明眸底蓦然升起的,似乎意欲重温旧梦的颜色,不觉暗中瑟缩了一下。
他可以坚守着男人的自尊来生孩子,可他不可能接受自己沦落到成为男人玩宠的境地,连虚假应酬都不行。
“晟王殿下有听闻过禁卫军护军营的副统领曾凡勇吗?”荣雨眠生硬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