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的关系愈加紧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国王室开始了频繁联姻,伊丽莎白王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远嫁而来。
一声极细微的猫叫传入耳边,随即肩膀一沉,熟悉的黑白花斑映入眼帘。
阿尔弗雷德毫不意外地瞥向肩头,果然是埃斯特斯养的贝蒂。
说起来,这只猫还是他怕埃斯特斯关在宫里无聊,特意在八岁生日那天送给埃斯特斯的礼物。结果不知怎么成了宫中一霸,天天失踪,快二十岁的老猫依然能闹得王宫鸡飞狗跳。
贝蒂跳下来的地方已经很接近王后的房间,阿尔弗雷德把猫抱在怀里,镜子推门进去。
门后清脆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贝蒂似乎被那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使劲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直奔王后的梳妆台。
伊丽莎白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尖叫着去踢贝蒂,一边疯了似的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向猫砸去。
“快把这只脏猫赶出去,杀了炖成汤,我的胸针!”
那枚胸针被叼起来放到他脚边,贝蒂一边绕着脚踝打着圈,一边轻声喵喵叫,仿佛在邀功一般。
伊丽莎白依旧在大发雷霆,全然没注意到她阔别已久的儿子已经又回到了她身边。阿尔弗雷德在感到无奈的同时,也有了一丝被无视的不满,主动站了出来。
“母亲,我回来了。”
“快去抓……啊?什么?”
伊丽莎白一头雾水地抬起头,看到门边的阿尔弗雷德,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你回来了?”
相比于老国王的情感爆发,伊丽莎白反应似乎平淡了些。冈瑟三世为独子过世心神俱碎,憔悴得不成人形,而王后坐在妆台前,头发也没乱上一丝。
“我的孩子,能不能,能不能……”
伊丽莎白似乎有些紧张,两眼盯着阿尔弗雷德脚边的黑白花猫。
“母亲,这是埃斯特斯的宠物,要是打死了会很麻烦的。”
阿尔弗雷德有些生气,他“九死一生”地从边境跑回来,为的就是再看一眼故国,结果亲妈竟然在这时候给他扯起了猫?
这可真是亲·妈。
仿佛有哪点刺激了王后,伊丽莎白啪地一声把象牙梳扔到桌上,喋喋不休地抱怨:
“埃斯特斯,埃斯特斯,你成天都是埃斯特斯,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不过是一只猫,打死了就打死了,他能找你说什么,难道赫卡特还能过来找你麻烦?”
说到这里,她又神经质地“哦”了一声,声音变得古怪起来。
“我亲爱的阿尔弗雷德,你是高贵,正直,温柔且善良的王太子,自然不会有那些肮脏的心思,但有些人就不是了。你越尊重他,他就会越利用你,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再踩到你的头上,一步又一步地往上爬。你要是不给他个教训,他就永远不会意识到你比他高贵。”
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往常伊丽莎白虽然多少有些王族的骄矜,跟赫卡特公主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却也不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阿尔弗雷德几乎快要以为王后是哪个家伙假扮的。
不对,王后就是假的。
这么一想,心里的酸涩立刻好转了不少,阿尔弗雷德低下头,恭顺道:
“如您所愿,母亲。另外,父亲想要在今晚召开盛大的宴会,让我向您询问一下乐队的事情。”
伊丽莎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交给我来就行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宴会上和姑娘们跳舞就好。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快点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才最要紧。对了,刚才阿加莎夫人过来找我,给我推荐了她家的卢克蕾西娅,我请她去花园品茶了,你也要过来吗?”
“不了,母亲,我先走了。”
天下家长都一个样,阿尔弗雷德几乎想要抱头鼠窜。
“等等,胸针给我。”
王后突然又强调了一句,阿尔弗雷德虽然奇怪,还是弯腰捡起了那枚并不特别的砗磲胸针。
望着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伊丽莎白将那枚胸针握在手心,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