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凑近了，看见何希摹的字是“遵记守法，共建边成文明新风上。”

“错了三个字。”蒋旭“噗”的一下笑出来，又怕打击了何希的积极性，赶紧挽救：“上次十个字错了四个。不错！小希进步好大！”

“真的吗？”何希写字仅限在蒋旭快到时候装装样子，平时下的功夫极少。他害怕被识破赶紧按了清除键毁尸灭迹。

“一会儿去老地方吧。”他着急转移话题，心虚地眨眼。

蒋旭眼里他这样的小动作就像是在邀功求赏，赶紧摸摸他的头。

何希的头发不短，发质顺滑且蓬松，他像只被顺毛的乖猫，轻轻顶蹭蒋旭的手，蒋旭被他哄得一脸满足，爱不释手。

蒋旭刚调来做这份工作时就认识了何希。那时候知库刚刚建好，外勤出的很频，每天都在处理些门禁被暴力破坏，投屏仪、桌椅等物件被尝试拆卸带走的事情，着急上火，口舌生疮。

有天他远远地看见知库门口徘徊着一个男孩，好像正摆弄虹膜扫描器，赶紧冲上前去。

“你干什么，这门我这昨天才申请修好。”

“我进不去。”男孩的声音不卑不亢。抬起头直直盯着蒋旭。

蒋旭第一次看见如此鲜亮的瞳色，男孩的右眼在周遭黑暗的环境中发散出淡蓝色的微弱幽光。他情不自禁靠上前去细细观察，无暇的晶体上似乎连虹膜的纹路都没有，唯一的异色只有瞳孔外围一圈略深的靛蓝，墨迹一样地从眼球的中央扩散开来，像是静谧蓝色中的一道深渊。

蒋旭凝望深渊，身体像是被什么所贯穿，呆立着一言不发。

“扫不出来我的眼睛，”男孩指指自己的右眼，勇敢地与蒋旭对视：“我不想搞破坏，我要进去学习。”

何希带着蒋旭沿着蜿蜒的小道走到一个开阔的广场。一路上蒋旭都在给何希讲述那部自己看了一半的电影。何希求知若渴听得极其认真。蒋旭讲了一会儿，声音略微沙哑，何希觉得这么复杂的情节想要口述清楚太难为他了，于是指着自己脑袋说：“我要是也有智器就好了，我们可以联机看电影。”

“不需要，我可以讲给你听。”蒋旭温柔地反驳。

何希觉得有道理，听蒋旭讲电影明显是比看更高级的享受，美滋滋地连连点头。